第14章 初試

　　中戲藝考排出的人龍中，有三個人是比較奇怪的。
　　“妳怎麽來了呢？”
　　“我來參加藝考呀！我也轉了藝術生，怎麽樣老白？驚喜不？”
　　“驚。”
　　“哈哈……我也是來考表演系呀。”
　　“好的，田芳同學，我知道了，那個……”
　　“這樣啊，那麽，田芳同學，老白同學，祝妳們考試順利，我就先回去了。”
　　“馮茹，馮茹……”
　　“再見嘍。”
　　望著馮茹遠去的背影，白實秋真的很想……看了看田芳那壹臉傻兮兮的憨笑，實在也是沒轍。
　　難道還真動手呀？
　　再說了，眼下可是藝考，不能壞了大事。
　　田芳並非是那麽傻瓜的壹個人，看的出來老白的眼神兒不善，“老白，妳別生氣了呀，還要考試呢。”
　　“我說……”白實秋這本來想至少用言語來壹番戰鬥，但還是算了，估計也沒用。
　　“嘿嘿嘿……”田芳眉開眼笑，很高興。
　　她是故意的嗎？
　　誰知道呢。
　　“馮茹不考表演呀？”
　　“……”
　　“那她考導演的話……考上了也做不成同學嘍……”
　　“……”
　　“那個……老白。”
　　白實秋不言語，這叫他怎麽說呢。
　　卻在此時，走過來了壹個人。
　　“呦呵，這位同學，妳艷福不淺啊。”
　　此人，壹身的名牌，此時年輕人中間流行的鉤子，他就制備齊了，另外這個人還有壹個比較有特點的地方，那就是眼睛是……‘壹’字型的。
　　其實長的還是可以的，但就這個眼睛看上去給人壹種很小的感覺，睜不大，所以，算是有些特點吧，而這麽個特點，在白實秋看來，馬上就認出來這是誰了。
　　“我現在只想著考試，別的不合計。”正因為知道是誰，所以便不想搭理。
　　可是這個人卻並不想如此就放過白實秋，湊上來說道：“架子不小呀，妳就不打聽打聽小爺我是誰？”
　　“妳？”白實秋壹笑，“要是我知道妳是誰呢？”
　　“啊？”這人的‘壹’字眼都皺了，“嘿嘿，小爺我還真不信了，妳說說吧，我是誰？”
　　白實秋這就要說，他真的知道，可是這個時候，人家田芳去斜刺裏殺出來，對著這個‘壹’字眼就是壹番臭罵，“妳個臉大不害臊的！妳當自己是誰呀？妳很了不起呀？我呸！想找我們家老白的麻煩，先過了我這壹關！”
　　我們家老白？
　　“餵餵，田芳同學，妳不要亂扯關系。”白實秋這可忍不住了，自己壹下子怎麽就變成她家的了呢？
　　田芳這臉上壹紅，還捶了壹下白實秋，“人家是幫妳呀。”
　　“……”白實秋這實在是不知做個什麽表情才好。
　　而那個‘壹’字眼兒的，馬上過來，“姓白，好！哈哈……姓白的，妳說吧，小爺我是誰，要是說準，小爺不找妳的麻煩，要是說的不準，妳等著。”
　　田芳壹聽，就要沖上去，自己剛剛好像做了個錯事兒吧？
　　可是白實秋拉住了她，對著這‘壹’字眼兒說道：“妳也應該是參加藝考的，我真不知道妳為何要跟我來這麽壹出，但妳是誰，這確實太簡單了，妳不就是張國力老師的兒子嗎？張莫對不對？”
　　此話壹出，這‘壹’字眼兒當時就傻了。
　　“妳怎麽知道的？”
　　自己的身份，張莫真的是沒有提過，甚至這次藝考他還特別的叫爹媽別來跟著，自己要憑實力考上，哪裏想到竟然在這裏就露餡了。
　　莫非，這個姓白的有相當的來頭？！
　　張莫這麽想很正常，不是圈裏的人怎麽會知道他呢？雖然之前就上過鏡，可是那個角色很小，當時自己還很稚嫩，壹般人根本不可能記得住。
　　別惹事！
　　張莫心裏定了這麽個主意，然後就不多話了。其實，剛剛的他就是覺得這個姓白的好厲害呀，竟然有兩個美女圍著，他……他媽的不就是帥壹些嘛，多什麽呀？
　　“他是神經病吧？”
　　“妳別亂講。”
　　看著這個張莫離去，田芳倒是還有些憤憤不平，可是白實秋卻不想多生事端，咱們還是考試要緊。
　　初試開始，這叫到考號的就被放進去，好幾千人，壹撥20個人，沒成想，白實秋倒還真的是跟田芳壹起進去的。
　　“老白，妳這……生病了？”
　　“沒事。”
　　進教師之前，白實秋戴上了壹個口罩。
　　此時的白實秋，壹身有年頭的鴨鴨羽絨服，褲子也是舊的，鞋子是保暖的軍靴，就這個鞋子還算是可以了，但此時戴上了口罩之後，他給別人的感覺，就是比較的平庸，或者在京城這邊來看，根本就是很土的。
　　土，沒關系，老白自有打算。
　　初試內容，自我介紹、朗誦、小品，很明顯朗誦是重頭的，小品的話不可能給妳多少時間。
　　朗誦的題材不限，壹般都是找壹首詩什麽，特別是壹些個有名氣的，比如：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看吧，在那鍍金的天空中！
　　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
　　北島的《回答》，這絕對是大熱的選擇，好多的考生都喜歡用它，也確實，這首詩寫的相當好。
　　不過，這個詩對於考試來說，並沒有什麽太多的加分。
　　“好了，可以了，下壹個。”
　　基本上，初試的老師都是面無表情的，考生們在朗誦之後，特別是好多考生的朗誦還沒有結束，便被老師打斷了。
　　那麽，沒有結束就被打斷了，這是不是就代表著不好呢？
　　“嗚嗚……”那個考生就這樣的哭著出去了，哭的很傷心。
　　田芳見到這壹幕，手心兒裏全是汗，悄悄的對白實秋說道：“老白，我有些害怕。”
　　白實秋實在是對自己的這位女同學有些沒轍，但此時也不好多說什麽，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謝謝。”田芳頓覺壹股力量從心裏升騰起來了！
　　就在此時，輪到白實秋了。
　　初試，開始！
　　白實秋知道真正的關鍵來了，於是，他在走出來之前，深吸壹口氣，接著，摘下了自己的口罩。
　　“嗯？”老師中有這樣輕呼的聲音。
　　而接著，白實秋還很自然的脫掉了自己的鴨鴨羽絨服，露出了裏面的襯衫，洗的挺幹凈的襯衫，但關鍵是，他那修長而又結實的體格，展現了出來。
　　雖然只有180CM，但是白實秋手長腳長，再加上多年的籃球場上鍛煉，肌肉紮實，給人壹種瘦但絕對不弱的感覺。
　　“哦。”老師中，又有人似乎吃驚了。
　　這個時候，白實秋終於開始了。
　　“各位老師好，我叫白實秋，1088號考生，來自東北，平時愛好文藝、體育……帶來壹首北島的《回答》。”
　　鞠了壹躬，然後挺拔身姿，開口：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看吧，在那鍍金的天空中，
　　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
　　冰川紀過去了。
　　為什麽到處都是冰淩？
　　好望角發現了。
　　為什麽死海裏千帆相競？
　　我來到這個世界上，
　　只帶著紙、繩索和身影。
　　為了在審判之前，
　　宣讀那些被判決的聲音。
　　告訴妳吧，世界。
　　我，不，相信！”
　　白實秋的聲音跟之前的考生都不太壹樣，說不上多麽的洪亮，而且甚至有些平淡，但是卻有壹種讓人無法抹去的磁性，微微的沙啞，給人壹種滄桑感。
　　幾個老師互相看了看，而這壹幕，之前幾乎沒有出現過。
　　壹旁看著的田芳，此時簡直是迷醉了，她好似沈溺於白實秋的聲音中，壹輩子也不想出來。
　　卻在此時！
　　“可以了！白實秋同學，請回去吧，下壹位。”
　　這樣就結束了？
　　《回答》這首詩還沒有念完，還有壹半呢。
　　而且呀，還有小品呢，不考了嗎？
　　莫非這個考試就這樣的結束了？
　　“謝謝老師。”白實秋沒有什麽過多的表示，只是穿上了羽絨服又戴回了口罩，便離開了教室。
　　“老白！老白！嗚嗚……”
　　“妳，妳怎麽了？”
　　白實秋出來沒多久，身後便傳來了田芳的聲音，還帶著哭聲，甚至還要往白實秋的懷裏撲。
　　閃，我閃！
　　“老白，嗚嗚……”田芳沒得逞，但她總得把話說了，“我也是說了壹半被老師給喊停了，我們是不是都沒有考好呀？”
　　“那……”白實秋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但總得說點兒，“應該就是沒考好吧。”
　　“嗚嗚……”田芳人家哭的更厲害了，但很快又破涕為笑，“我就說我們很有緣分的嘛，嘿嘿嘿……”
　　緣分？又是緣分？
　　“以後別老提緣分這事兒行不？”白實秋真的是怕了。
　　可是這個情況，卻被老爸老媽看到了。
　　“是不是沒考好？”
　　“那，也沒什麽，沒什麽的！”
　　兩位趕緊過來要安慰著。
　　畢竟這藝考，好多的家長都跟著，於是，又是壹幫人議論，都說。
　　“這麽漂亮的孩子都沒考好，這個藝考確實難。”
　　“那個……小聲點兒，我覺得是好事，這孩子沒考上，不給了別的孩子機會嗎？”
　　“妳這麽想也太過分了吧？但，確實是這個理兒。”
　　小聲？怎麽可能？都聽著呢。
　　但是，白實秋此時卻處變不驚的對自己爸媽說道：“妳們也別多想，我沒什麽的，到時候看成績吧。”
　　這個時候，剛剛考完，實在是不好多說什麽，白家夫婦都有些愁眉苦臉的，哪想到這藝考如此的難，自己孩子準備了大半年，很辛苦的聯系，這初試都過不去嗎？
　　可有人就比較高興了，那個張莫嘍。
　　“哈哈哈……有的人啊，只是有壹張臉，別的嘛……”
　　這家夥還要繼續嘲諷，但是他接下來卻看的是……
　　“呵呵……”白實秋給了他壹抹淡淡的微笑，就好像是在告訴張莫，妳丫懂個屁呀。
　　為什麽會這樣呢？
　　張莫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