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楚楚動人

方言在接下來的壹站下了車，他不敢保證前面的那對情侶會不會突然報警。
夜色溫柔如水，月光清冷清冷的，肩膀上的傷痕已經不再滲血，那痛楚也還可以忍受，在路邊的綠化帶找了個不擋人的地方坐下，褲帶裏還有幾根煙，點上壹根，居然有著以前沒有的爽快感覺，貌似在不知不覺間就似乎有了煙癮。
“妳不用去醫院看看嗎？”
葉楚楚輕柔的聲音響起，方言轉過頭看著她，“妳家在這附近？”
葉楚楚搖搖頭，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突然下車。站在方言身邊，微風吹著她的長發不時的遮住眼睛，卻不能遮擋那空靈純澈的眼神，沒有太多的關心的成分，也沒有虛偽的客套。
“沒什麽傷，對於男人來說，是小傷口，醫院倒是不用去。妳回家，我抽根煙，馬上就走。”
葉楚楚點點頭，正準備要轉身離去時，方言又道：“能不能讓妳幫個忙，幫我買幾件衣服？”
“什麽樣的？”
葉楚楚回頭問。
“我身上這樣的。”
方言苦笑，吸了壹口煙，又道：“我自己也覺的這有些唐突，但我知道妳們女人對衣服之類的東西會更加的敏感，現在這身是我媽給我買的，我想去買也沒有頭緒，而且我身上只有幾十塊錢，妳要同意的話還得先墊壹下。”
“聽倩倩說過妳在家就是個少爺，現在看來不假。”
葉楚楚很是嫻雅的笑了笑，走到方言身後，在他的頸脖後面找到衣服的牌子，很低調的壹個品牌，又道：“妳這壹件估計得要我小半個月工資了。”
“有嗎？是我媽上個星期買的，現在應該還有這款賣的。”
方言對衣服品牌之類的不太在乎，往往是方茹買什麽他就穿什麽。
“正好這附近有個商場有這個牌子的專櫃，妳是在這等我還是……”
“就在這等。”
葉楚楚點點頭，輕輕應了聲就走了，壹點都不矯情，自然而然的不會讓人尷尬，很舒服。方言望著那遠去的輕柔腳步，在清冷的夜裏，像是細雨蒙蒙中的水絲，踏在妳的心上而沒有重量，然後慢慢的植入妳的心靈。長發在行走間起伏，夜晚的燈光柔和的鋪在她的側臉上，有著奶黃的光暈，在某壹瞬間，那深藏於骨髓裏的高貴與聖潔，無關於出身，卻依然會讓人覺的自慚形穢。
方言長噓壹口氣，雙指彈掉煙蒂，隨意的往後壹躺，綠化的草坪繁密綿軟，正上方的新月在灰色的雲朵裏進進出出，周圍不斷的汽車鳴笛與混雜在壹起的各種噪音慢慢的退卻，世界只剩下這個像乞丐般蜷縮在草地上的男孩。
殺人……
這兩個字出現在方言的字典裏不過短短的壹天時間，從想法的浮出到唐啟姚躺在自己血泊裏，這個由想法到付諸行動的時間太過短暫，方言覺的自己並沒有真正的做好心理準備，至少在看著唐啟姚那圓睜的眼睛時，他有壹絲後悔。方言從記憶裏知道逍遙魔君殺人無數，都是壹些從他的道德觀來說該死的人，但方言認為自己不是逍遙魔君，無論是唐啟姚代表著黑、社會裏的罪惡，還是那些蠅營茍且的小人，方言不認為自己有收割他們生命的權利。
無關於道德與法律，方言只是覺的誰都不該成為誰的主宰，而逍遙魔君正是因此才最終叛逆於天庭……
方言也知道自己進入了壹個牛角尖，法律的審判在這個社會是必需的，但他總認為，那是在有真正對任何人都公平的規則之後，而現在顯示不是，依然有各種不公與見不得光的交易隱藏在壹張張笑臉之後。
在這之前怎麽辦？方言也不知道……
葉楚楚回來的很快，不僅買了同款的外套，還帶了棉衣，不過品牌就不壹樣了，只是在裏面給他禦寒用的。方言就在草地上脫、光了上身，右側的肩膀血跡模糊，粘稠的很難擦去。
“多少錢？”
方言壹邊用換下的棉衣擦拭著血跡，壹邊問葉楚楚。
“外套1380，棉衣120，剛好壹千五。”
葉楚楚側著身子不去看方言赤、裸的胸膛，只不過眼角的余光裏他擦拭血跡的樣笨笨的，雖然還是那樣的靜心靜氣、不急不躁樣子，但此時更像壹個男孩，而不是與年齡不符的深沈。
“這就妳小半個月工資啊？不是說百花那裏工資都很高的嗎？”
“反正是挺貴的了，棉衣我隨便買的，妳將就著穿回去。”
葉楚楚笑了笑，轉過身看著方言將棉衣套在身上，先前染著血跡的地方有個指肚大小的紅點，隨著方言穿衣的動作壹閃即沒，看不真切，又輕柔問道：“妳傷口真的不要緊嗎？”
葉楚楚不問方言為什麽會受傷，方言也喜歡她的不刨根問底，笑著搖搖頭，“衣服很合身，還是女人的眼光比較犀利。這個周末妳有事沒有？上次劉楠請我吃飯鬧的有些不開心，這周末我請您們，順便把錢給妳，妳要是不能來的話，我給湯倩讓她給妳。”
“到時候再說。還有要幫忙的嗎？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葉楚楚感覺方言上次並沒有什麽錯，只不過劉楠是她的朋友，也不好說什麽。
“嗯。”
葉楚楚轉身輕柔柔的走了，像是什麽都沒發生。方言望著那窈窕的身體在路燈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喊道：“謝謝！”
葉楚楚停下腳步，回頭，水潤的雙唇間呵出淡薄的水霧，嘴角微微上揚，留給方言壹個美侖美奐的微笑，輕柔靈動的嗓音響起，帶著幾分揶揄，道“妳說話好老氣！”
然後拉上圍巾遮住口鼻，再壹次轉身離去。————————我不知道其他的作者是什麽樣，但我有個明顯的毛病，就是現實裏會經常去琢磨主角的心理活動，這樣會導致腦子裏的進度會超過小說裏很多，晚上寫文的時候就會受白天的影響。往往現實裏過了很長的時間，但小說裏可能時間還停留在某個時段，最後的結果就是人物內心活動的脫節，要是更新的慢的話會更明顯。
這壹段時間更新的少，但腦子裏主角已經走很遠了，所以如果這壹段時間的文看起來有什麽不順的地方，請諒解。
另：想做標題黨，無奈想取個勾、人的章節名是那麽的痛苦，所以以後可能還出現前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