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英雄遲暮

　　勝者為王，人們總是將目光關註在勝利者的身上，至於失敗者會是什麽樣的狀況，永遠只能是少數人關註。
　　當阿金還掙紮要上臺的時候，只要他還能打，按照這裏的規矩，他還沒有失敗，他還能繼續戰鬥。但當陳垚代表他認輸之後，他就成了這壹場的失敗者，失敗意味著失去關註，只有因他輸錢的會暗罵他。
　　莊正贏了！而且贏得很輕松，那他還會繼續和老古戰第二場嗎？還是需要休息？
　　這是更加吸引大家的新的焦點，而老古在幫阿金接上關節之後，直接上臺了，更是讓大家的註意力完全的集中了起來。
　　要開始了麽？
　　反應過來的司儀趕緊跑了上去，然後正式宣布莊正贏了第壹場，這涉及到直接得罪人的事情，他也不敢多問莊正贏了之後的感想，或者剛才是怎麽做到那麽輕松戰敗阿金的，直入主題的問倒：“那麽……您是要繼續第二場，還是需要時間休息呢？不如我們休息十分鐘吧……”
　　“不用了，他都已經上來了，我們可以隨時開始！”
　　莊正直接越過他，看著老古。
　　那個司儀有點尷尬，其實他那只是例行的詢問，後面哪壹句給出的建議才是正常的安排。因為兩場比賽，有壹些人是看好最終和老古決戰的是阿金，現在阿金出局了，剩下莊正和老古決戰，就要給壹點時間讓這壹批人對賭下註之類。甚至已經為莊正和老古做出對賭的，也可以通過這壹次的戰況，互相商量的前提下改變細則。
　　司儀看向了老古，老古是這個臺上的老將了，他更加了解所有的細節，希望他幫忙解圍。
　　老古搖搖頭，“不用這麽麻煩嗎了，開始吧！”
　　臺下傳來壹陣議論的聲音，剛才因為看好阿金賭輸了的人，這會兒正準備通過他們兩個決戰來翻本呢。沒想到不給他們更多商量、思索的機會，這會兒要麽是抱怨，要麽是私下快速決定看好誰，互相對賭。
　　在司儀下臺，裁判上場的時候，壹部分沒有找到對手，壹部分已經很快做出了決定。就看他們兩個的戰鬥結果了。
　　莊正和老古在臺上面對面，在裁判的“開始！”
　　之後，老古擡手對莊正壹抱拳。
　　大家都覺得他很有氣度，比起為了贏搶先進攻的阿金更有風範，可惜贊嘆還沒有說出口，便聽到了讓幾乎所有人——包括莊正都瞠目結舌的話！
　　“妳贏了！我認輸……”
　　全場壹片嘩然！
　　即便他是壹般人不敢招惹的老古，即便他的後臺老板是尊爺，還是有不少人失控罵了起來。
　　這也太坑爹了吧？
　　身為這個場上的常勝將軍，傳揚的地下第壹高手，竟然沒有動手就投向認輸？這沒有內幕才怪呢！
　　“操！妳他嗎的不敢上，讓老子來！老子搞死妳們！是不是兩個商量好了？”
　　下面本來就郁悶無比的阿金更是直接的把大家心理的話更加徹底的罵了出來。
　　但罵歸罵，能跟著來到這裏的，基本上都混出頭、有壹定地位的，極少是楞頭青。他們都很清楚，老古是尊爺的左右大將，莊正是丁三新得的秘密武器，兩位大佬早已經明爭暗鬥，這更是壹種可以在臺面上展現的公開較勁，不死磕就不錯了，怎麽也不可能有聯合的內幕。
　　就算老古、莊正互相之間有交往、惺惺相惜，也不可能違背老板的意願，那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所以不少人都偷偷的看向尊爺的臉色，還有丁三。結果尊爺卻是波瀾不驚，似乎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影響他的情緒似的。而丁三，臉上掛著莫測高深的微笑，既顯得胸有成竹、也沒有得意忘形。而其他大佬的臉色就要難看許多了，尤其是陳垚！
　　“勝之不武！”
　　莊正冷冷的說道。
　　這話讓大家都聽到了，紛紛叫好起來，然後起哄讓老古動手。
　　可對於莊正的激將法，還有大家的反應，老古卻和他老板壹樣的波瀾不驚。他在凝視了莊正壹會兒之後，看向了臺下，掃視了壹圈。
　　大家知道他有話要說了，也就暫時的安靜下來，看看他有什麽好解釋的。
　　“這樣的結果，大家都不服！阿金兄弟不服，莊正兄弟也覺得是勝之不武。不過……”
　　老古壹邊說壹邊繼續掃視了壹圈。“在座的各位兄弟、老大們，應該大部分都認識、或者知道我老古，我是怎樣的人，我是功夫如何，妳們都應該有壹個了解。我想要提醒妳們，正因為我功夫比妳們大部分人好，所以是以更加內行的眼光來評定自己和莊正之間的差距，這才做出理性的抉擇！”
　　現場又是壹陣議論的小喧嘩，這麽壹個解釋，還是無法讓大家信服的。
　　老古只好繼續說道：“大家剛剛應該都聽到傳言了，莊正和阿金私人對賭了壹百萬；應該也有不少人知道，我雖沒和阿金對賭，但同樣和莊正私人對賭了壹百萬！也就是說，我的認輸，是我個人要付出壹百萬的代價！”
　　這話說出來，讓大家稍微的更加相信了壹點，但還是有人yīn謀論。而阿金的臉色則是非常的猙獰，恨不得把老古按在地上暴打壹頓！這樣的當眾宣布他和莊正的對賭，讓他想賴都賴不掉了！
　　“妳們或許覺得我有錢，不在乎壹百萬，其實恰恰相反，我會跟莊正對賭的目的，就是想要贏他壹百萬！更進壹步，甚至覺得他拿不出壹百萬，以這來來增加他的負擔和壓力。可是結果妳們看到了，同樣有著壹百萬對賭的阿金兄弟，在他手下過不了兩招！”
　　“操！”
　　阿金幾乎想要抓個凳子砸過去……
　　“和大家之前聽到的壹些小道消息壹樣，我之前真的曾經和莊正交過壹次手。結果也真的是他贏了……但只是過了壹招，而且也是因為我的輕敵。但我同樣知道他的實力不弱！不過這並沒有讓我覺得他很強大，這也是我為什麽敢壹百萬堵他輸的原因，因為我有他不能比的現場實戰經驗……但剛才大家也看到了，莊正兄弟並不缺乏經驗，甚至發揮得比任何人都出色！”
　　老古原本是想要給大家壹個交待，以免影響老板聲譽。但說到最後，他說的也完全是自己的心聲，而這心聲是很無奈和無助的！
　　“妳們……都知道我是老古，我就沒有敗過。這些年來，大浪淘沙壹般的淘汰了不知道多少英雄人物，而我壹直屹立不倒，相信這也讓不少兄弟看好我能繼續贏得最終的勝利！可惜……年紀越老功力越深，年輕的打不過年老的，那是武俠世界的定律，現實中是拳怕少壯！每每有英雄人物出現，我既豪情萬丈的繼續面對，但也感覺到年紀的壓力越來越重。沒有誰是不可戰勝的，沒有誰是永遠不敗的。這壹次，又阿金兄弟、莊正兄弟橫空出世，明年可能又有阿銀、莊歪閃亮登場了……而我註定會慢慢退出歷史舞臺。”
　　聽到這裏，大家都沈默了下來，老古這算是發自肺腑的話了。但同樣還有人覺得這都是借口，阿金還是非常的不屑。
　　莊正也是沈默的聽著他的話，這壹點他也是深有體會地！
　　因為在中央警衛局，再厲害的中南海保鏢，也會隨著年紀的增加而退役！即便鍛煉從不落下，甚至加重，但人體的高峰期還是有限的，過了巔峰就會開始走下坡路。累積的只是經驗，現場的身手反應等能力，還是會降低。而首長的保護不容絲毫差錯，在有足夠後備力量的情況下，很多優秀的、實力還遠超水平的特衛，也必須退居二線、乃至退役。
　　莊正從小在中央警衛局長大，也見過壹撥又壹撥的人離開。老古的感懷，讓他想起了那些現在不知道身在何方、曾經的師長前輩們……
　　營造了壹點英雄遲暮的悲情氣氛之後，老古忽然又豪邁的大笑起來：“當然！我對於實力壹般的人，還是不可戰勝的！如果妳們誰要真的以為我老了，想要跟我搶馬子什麽的，小心被我打斷肋骨！”
　　這話讓氣氛輕松了壹點，然後他臉色壹正：“最後說壹段心裏話！看了剛才阿金和莊正的交手，我的信心並沒有被摧毀。我其實自信還能和他壹戰的！”
　　這話又讓阿金低聲咒罵了起來，“嗎的！都他嗎的的投降了，還想要踩老子壹腳！”
　　“……但我很清楚，莊正的贏面更大！拼到最後的結果，只會是兩敗俱傷！那我就真的要很快推出歷史舞臺了，而莊正兄弟正是前途不可限量的上升期，結果也可能是毀了壹個人才。混了那麽多年，我不能光顧自己，要為後來的兄弟鋪路，而其他很多外來勢力頂著我們呢，我們深江內部更需要團結、團結在尊爺為核心的大佬身邊，展現各自的實力，發掘不同的人才，才能真正的常勝不敗！”
　　大家都很無語，最後這壹段實在太……官腔、太主旋律了。
　　而莊正，也依稀明白了老古的行為，那自然是尊爺授意許可範圍內。尊爺的本意或許是想要給丁三、陳垚他們提提醒，表示他可以收斂退讓壹點，但大家別以為他真的老了，最好還是以和為貴、共同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