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飛的夢幻人生

wanglong

都市生活

1981年9月27日,星期日,傍晚。
“老大,妳不覺得老五有些怪?就象換了個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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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壹節

榮飛的夢幻人生 by wanglong

2023-2-1 21:57

  田玉從湘西回來已是十壹月中旬了。本次的湘西行還是受郝春來之約,先到武漢,與郝春來等三名驢友會合(其中壹名女的),分乘兩輛越野車玩了湘西。田玉曾聯系王誌敏,但王誌敏說家裏最近事情多,這次她就不去了。電話裏王誌敏還調侃田玉,這次老黑大概要跟妳攤牌了,請做好應對的準備。
  臨行前特意買了沈從文的集子,《邊城》看了三遍,出發時還被她帶進了行囊。名著是要仔細品讀的,沈從文小說中湘西秀麗清新的風景,淡遠悠長的情調感染了她。徜徉在鳳凰古城裏,在傍晚遠眺河岸邊的吊腳樓群,田玉感受到與以往完全不同的心境。
  從寫作的角度遊玩與過去的單純有了更多的不同。旅遊有很多種,每個人的愛好也不同,或喜歡山水,或喜歡人文,田玉則喜歡在風景中加進人文,挖掘出深藏於山水風景中歷史的沈澱,讓山水風景活起來。因此,她開始註意方誌的購置和閱讀。
  近來讀書有明顯的進境,感覺自己之前寫的那些遊記過於蒼白了。古人說,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其實青山嫵媚或者不嫵媚完全是看山人的心境。心情好,青山便嫵媚起來,心情不好,青山或許就不嫵媚了。但自然環境對於人確有造化之功,性格,口音,文化都印上了大自然的烙印。
  或許只有這湘西的山水才能培育出沈從文吧。想著沈從文或許就在自己現在這個位子躑躅傍徨過,田玉不覺癡了。
  旅行在外,最大的特點就是消息相對蔽塞,體力嚴重透支的她每回到旅館第壹件事不是吃飯而是洗澡,往往在洗澡後睡覺就轉化成了最大的渴望,堅持著在筆記本上記下每日的行程和點滴的感悟,玩上幾分鐘手機遊戲就進入香甜的夢鄉了。郝春來這次出行完全是自費,幾位新結識的驢友是很老的資格,但經濟上卻不寬裕,因為是AA,壹路總選那些經濟實惠的小店居住,吃飯亦如是。和王誌敏結伴出行大有不同,王誌敏是鄙夷AA的,認為其太沒有人情味了。盡管田玉有意在費用上各自負責,但每次總是王誌敏的花銷更多壹些。
  郝春來真如王誌敏所料,抓住壹個機會結結巴巴地對田玉說自認識她就喜歡上她了,就是壹見鐘情那種。自覺各方面條件配不上她,這份心意壹直深埋心底,從不敢稍有流露。自上次在包頭分手,回去後反復思量,幸福是要爭取的,天上從沒有掉過餡餅。所以今天我將心理話說開了,行不行妳給個話。
  那天是11月13日。
  田玉當然能感到老黑對自己的情意,也不消王誌敏提醒。老黑是個實誠人,雖然經濟條件壹般,人外表也壹般,不那麽吸引自己。但在這個越來越勢利和浮躁的年代,像他這樣純的男人已經不多了。誌趣相投是組織家庭的有利條件之壹,卻不是充分條件。如果將老黑當做自己壹個可以依賴的異性朋友,壹個寬厚的兄長,田玉是認可的。但做自己的另壹半,做自己相濡以沫攜手共度壹生的人,他卻不是自己心中的所想。
  田玉並不是獨身主義者,曾經受過的傷痛在時間這位超壹流大師的治療下早已痊愈,婚姻是生活不可缺少的部分,既有生理的,也有心理的,既有物質的,也有精神的。但對於自己的另壹半,田玉隨著年齡的增長,考慮的條件卻越來越苛刻。
  首先是物質上的條件。看關於張學良和趙四小姐的壹本書中,田玉記住了壹句話:父母養妳十七八,丈夫養妳白頭發。對於自己,父母已經樣了二十七八了,現在還未撒手。自己的性格又是這樣,總不願意改變現在的生活方式去工作掙錢(寫幾篇遊記所得的稿酬根本不值壹提),難道要壹直靠父母嗎?那麽,郝春來就不是理想的人選。田玉並不認為先考慮經濟是低趣,相反,只有先將經濟問題想清楚,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樣的生活,日子才會幸福。
  其次是性格上的,或者說是精神層面。必須能和自己做深層次的互動和交流,沒有精神交流和愉悅的夫妻註定是悲哀的。這方面田玉的要求更高,即使是有與自己有共同愛好的郝春來也達不到。
  田玉也想過,自己已經是奔三十的人了,快和漂亮美麗壹類的詞語無緣了,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或許永遠不會出現了,沒有就沒有,在這件事上絕對不能遷就。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郝春來,話說的堅決,但並不給對方難堪:郝大哥,謝謝妳對我的認可。男女之間可以是夫妻,也可以是朋友,是什麽關系恐怕是生來註定的,我考慮過了,我和妳之間永遠只能是朋友。
  當時是在張家界。
  田玉想,男女之間並非不能產生友誼,但友誼比較難以維持。就像自己與郝春來,壹旦壹方捅破了那層紙,友誼就變色了,就難以維持了。所以在張家界田玉跟同伴提出分手,說他不去長沙了,而要搭長途客車去永州。
  郝春來沒有再因她改變自己既定的行程。田玉比郝春來壹行推遲了壹天離開張家界。
  獨自壹人呆在陌生的環境,既是孤獨的,更是自由的。買了第二天回杭州機票的田玉下午獨自在街上溜達,為父母選購著禮品,給父親的杜仲茶,給母親的土家臘肉。這次出行,田玉的預算有節省,但行囊有限,不能多買了。
  在旅館門前的報攤上買了幾份報紙,回到房間瀏覽,壹則刊登在首都新聞周刊上的報道立即驚呆了她。
  “《萬眾矚目公安部掛牌督辦的北陽爆炸案告破!主要疑犯已經全部落網!》”
  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的田玉立即電話聯系王誌敏,但王誌敏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田玉跳起來沖出房間,問服務員何處可以上網,服務員指給她最近的網吧,田玉以百米速度沖進網吧,先在QQ上聯系王誌敏,對方仍處於離線狀態。她沒有王誌敏家裏座機的電話,想不出聯系王誌敏的其他方法了。她又打開新聞網頁,找到北陽爆炸事件的消息,這才發現各大網站上對北陽爆炸案的報道太多了,引深報道也非常多,田玉越看越是心驚。她在網吧便做出壹個決定,不回杭州了,直接去北陽。
  給父親打了電話,告知她自己行程的改變,王誌敏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好友,家裏發生如此大的變故,自己不去看望是過意不去的。
  田玉退掉了飛北陽的機票,改買了去北陽的機票,為此推遲了壹天。在11月16日晚八時飛機降落在北陽文騰機場。
  飄起小雪,11月北陽的氣候已經很冷了。田玉從溫暖如春的機站樓出來,寒風讓田玉縮緊了脖子。沒有人來接站,田玉坐了出租車直接到王誌敏家。
  出租車駛進王誌敏家所住的巷子,路燈下看到黑漆的院門緊閉著,田玉讓出租車等壹下,下車摁響門鈴,裏面悄無聲息。田玉越發著急了。
  無奈,田玉只好讓司機幫她找了家中檔的旅館先住下,要尋找王誌敏也只有明天天亮再說了。田玉在餐廳用餐時,猛地想起了她在北陽還有壹個熟人,就是上次在機場認識的常靜!
  還好,常靜的電話依舊留在手機通訊錄上,迫不及待的田玉忍住轆轆饑腸,撥通了常靜的電話,謝天謝地,電話通了。
  “常靜妳好嗎?我是田玉。不記得了,上次我們在飛機場認識的,想起來了吧?對,我們在壹起吃過飯,我還得謝謝妳的熱情款待呢。”還行,常靜記得田玉,當田玉說她有急事求見時,常靜問明了田玉所住的旅館,說壹小時後過來看她。
  用過簡單的晚飯,上樓在房間裏心不在焉地看了半小時電視,終於響起門鈴聲,田玉迎出去,見容色憔悴的常靜站在門外。
  “找我有什麽急事?”
  “我是來找王誌敏的——卻聯系不上,急死我了。”田玉當然記得半年前在漱玉酒店常靜聞知王誌敏身份後的暴怒,但此時恐怕也只有常靜可以讓自己找到王誌敏了。
  “妳聽說沒聽說北陽的案子?”
  “在網上看到了,就是因為誌敏家出了事,我才關心她的現狀。我們畢竟是多年的朋友……”
  “被炸死的是我小姨媽!而兇手就是妳朋友的家人!”常靜剛坐下又站起來,“是的,妳那個朋友並未涉案,或許沒有找到她涉案的證據。但聯投絕不是他們所能欺負的!妳瞧好吧,凡是涉嫌犯罪的,壹個都跑不了!”常靜的眼睛紅了,惡狠狠地盯著田玉。
  “榮飛的夫人是妳小姨?”雖然在網上已經披露了主要的事實,但田玉並不清楚真相,更不知道常靜是事件中心人物——全國政協常委、工商聯副主席、著名企業家榮飛的外甥。
  “對不起,我不知道妳和榮飛先生的關系,讓妳傷心了。”田玉歉意地說。
  “沒事。這事和妳沒關系。”
  常靜還是跟田玉這個不算熟悉的朋友講述了上月發生的事件。恒運因忌憚聯投對廉價房的大力開發,竟然從臨同雇傭殺手謀劃了對聯投董事局主席榮飛的謀殺。或許認為榮飛壹死,聯投將四分五裂,再也無人去策劃那個天怒人怨的廉價房計劃了。因為北臨高速後聯投保衛部對榮飛的安全保衛極嚴,殺手最後選擇了在榮飛所住的別墅門口安放觸發式炸彈的辦法。他們摸準了榮飛只要在家,每日淩晨六時左右必定出門散步的習慣,自認萬無壹失。而炸彈行刺有壹個好處就是現場將被徹底破壞,兇手也可乘亂逃之夭夭。沒想到那天早上邢芳新買的寵物小狗壹開門便沖出了院子,邢芳跟著追狗,觸發了引線,當場死亡。
  田玉當然能想到當局對此案的重視,所以在常靜對於案件偵破的敘述反而不太上心了。安堡小區監控嚴密,即使溜進來壹半個殺手,卻免不掉在各處留下影像。承受了極大壓力的省公安廳、北陽市公安局全力開動起來,當日晚,便根據錄像資料抓到了已溜出北陽正在返回臨同的殺手。
  隨後的偵破便變得勢如破竹。26日,鄭會濤被鋪。28日,熬不過重壓的王誌雄被鋪。因涉及重大的同案嫌疑,恒運高層,包括董事長王誌鵬,集團總裁張昕、恒運房地產總裁衛安民等悉數被刑事拘留。
  “妳說,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我小姨是多善良的壹個人,修橋補路無遺骸,殺人放火金腰帶。我小姨是多善良的壹個人哪,她管理的基金會十幾年裏向全省農村教育捐贈了十幾億,就落個這樣的結局?我姨夫白手創立聯投,勤勤懇懇,二十年裏為國家創造了多少財富,上繳了多少稅金,解決了多少就業?為了平抑北陽房價,就被他們恨成這個樣子?”
  田玉默然。從常靜口中,她得知王誌敏和其母何映紅並未被刑拘,現在在哪兒卻不知道。自上次與王誌敏遊北新酎泉寺聽她講訴聯投,田玉知道了這個全國規模第壹的民企。案件並不復雜,常靜的敘述跟網上報上披露的並無不同,不過是多了壹些沒有披露的細節,比如榮飛的夫人為什麽替丈夫而死,起因竟是壹條新買的小狗。陰錯陽差,讓榮飛逃過了壹劫。
  而恒運集團卻因此淪入了萬劫不復的地步了。
  “妳怕是難找到妳那朋友了。”常靜站起身,“妳可以去聽聽北陽市民對這件事的議論。看看是我袒護我姨媽和姨夫還是事實如此。她們雖然不觸犯刑律,但她們既為恒運董事會的成員,她們哪有膽量留在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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