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天下英雄 第七十八章 淩劍悟劍

　　兩劍相交，居然沒有發出金鐵交擊的鏗鏘聲音，反而如同利刃斬在了木頭上，只發出了壹聲短促的沈悶聲響，擦的壹聲，淩劍手中那原本的百煉精鋼打造的長劍已經應聲被斷為兩截。當的壹聲，前半部分掉落地上！
　　嘶！！淩天身後的眾人整齊異常的倒抽了壹口涼氣！誰也未曾想到，壹柄劍之中只是加了極少量的玄鐵包刃，竟然能夠出現如此驚世駭俗的鋒利效果！這等神兵利器，壹向只是出現在傳說之中，哪知道現在居然活生生的擺在了眾人眼前！
　　淩劍笑嘻嘻的走近淩天，剛要說話。淩天已經擺手道：“不用說了，我知道妳要說什麽。從今以後，妳就用那把斷劍吧。這些劍，沒妳的份了，誰讓妳這麽不愛惜自己的配劍。”
　　“啊？！”淩劍頓時傻了眼。不由哀聲道：“公子……”這批長劍壹送過來，淩劍就開始打起了主意。作為壹個殺手中的劍客，淩劍對這等絕世好劍的癡迷程度自然是毋庸質疑的！但是淩天這幾天壹直沒來，便是再給淩劍壹萬個膽子，他也是不敢擅自動其中的壹柄的！
　　今日好不容易將淩天請到了這裏，淩劍當然要趁此大好良機以權謀私。所以他幹脆利落的就把自己的長劍給削斷了。意思是，我沒劍了，公子把這些劍隨便賞我壹把吧。
　　哪知道他這點兒心思淩天壹看便已心中了然。還未來得及張嘴，便被淩天堵了回去。淩劍又從來都不懂逆淩天的意思，壹時間看著自己斷成兩截的長劍不由得欲哭無淚……
　　淩晨咯咯笑了起來：“小劍劍，該！誰讓妳和公子耍心眼的？真真是罪有應得！”
　　“晨丫頭！妳……”淩劍眼睛壹翻，待要反駁，突然想起此事正是自己咎由自取，不由得焉頭焉腦的垂下頭去。
　　淩天盯著淩劍看了壹會，突然嘆了口氣：“淩劍，作為壹個劍客；劍，就是妳的第二條性命！妳的那柄劍，已經跟了妳六年！已經幫妳殺了數千條以上的人命！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對妳最為忠心的，就是妳的劍！而妳，妳就這麽毫不顧念的壹劍斷之？心裏就沒有絲毫感念麽？”
　　“公子，我……我……”淩劍張口結舌的楞住，頓時無地自容的低下頭去！
　　“壹個劍客，先要誠於人，次要誠於劍！壹劍在手，天地我有！說的就是誠心正意的劍客！劍客不誠於劍，劍道永遠無法大成！這個道理，妳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永遠也不會明白！但是，妳若是真正的明白之後，妳的劍法、妳的劍招、妳的劍身都將擁有自己的生命與靈魂！到那個時候，妳的劍道才算是小有所成！”淩天悠悠的道。
　　“這才是劍道入門之學！”淩天緩步邁出門去，只留下壹句話：“等妳什麽時候讀懂了妳那斷劍之上的感情，再來找我要劍吧！”
　　“淩晨，風雲雷電遲十九他們，每人都有壹把劍。讓他們自己來選，剩下六柄劍，就放在這裏；裏面，有淩劍的壹把，但是，若是妳達不到我的要求；妳這柄劍就將長埋土中！”淩天嚴厲的道。緩緩伸出兩個手指頭：“我只給妳兩天時間！兩天之後，來府裏找我試劍！”
　　淩劍似乎沒有聽到淩天最後所說的話，他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地上斷成兩截的長劍，臉上神色復雜之極，似憂似愁，如泣如訴！宛若癲狂了壹般……
　　淩晨取了壹把劍，見到淩劍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心中不忍，正要過去勸慰，卻見淩天向自己招招手，低聲道：“不要打攪他，現在正是他參悟劍道的要緊時刻。若是打攪，必將前功盡棄！且再難有進境了！”
　　淩晨恍然大悟：“公子原來是借機傳授他劍道之學。”
　　“不錯，”淩天點點頭：“若是他能夠參悟出來這壹層道理，便可真正達到人劍合壹的境界！”說著，淩天吩咐道：“任何人、任何事，三天之內，不得靠近密室壹步！所有人均不得接近密室五丈之內！淩雷淩電在五丈之外把守護法！膽敢接近者，可先斬後奏！明白了嗎？”
　　淩雷與淩電同時答應壹聲，肅容站在那裏，壹動不動。
　　淩天靜靜地看了密室壹眼，低聲道：“天下即將大亂！淩劍啊淩劍，妳是我淩天最鋒利，也最忠誠的劍！希望妳可不要辜負我的希望；盡快變作壹把真正的劍！才能真正的幫到我！”
　　暮色沈沈之中，淩天與淩晨雙人壹騎，夜色之中離開別院，奔向承天城。
　　“公子，什麽是劍道？”
　　“劍道，就是劍道。沒什麽道理可將！只能靠自己領悟！”
　　“劍道還有高低之分麽？”
　　“當然，劍道有高低。人劍合壹的境界，只不過是較低的壹層境界而已。”
　　“那最高境界是什麽？”
　　“最高境界，等妳領悟了自然會知道，現在說出來，不過是徒然亂了妳修煉的心神而已，並無用處。”
　　“南宮家的劍神決不就是身劍合壹麽？還有葉白飛、水千柔，似乎他們都達到了人劍合壹的境界。如此說來，這人劍合壹豈不是很容易？”
　　“他們所謂的人劍合壹，只不過是壹個笑話而已。等到淩劍參悟了，妳便會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人劍合壹！”
　　“那我什麽時候才能像小劍劍這樣到這個境界？”
　　“妳？”黑暗之中，淩天的聲音有些模糊起來：“等妳真正開始殺人的時候，或許便到了。劍上無血，是不可能到達人劍合壹的境界的……”
　　“哦……”
　　玉三爺這幾天時常感嘆自己的大半輩子都白活了，妄為天下第壹世家的老三，覺得自己這幾天的小日子才是最過癮的，才是傳說中神仙過的日子，每餐均有美酒壹整壇，連續喝了六天了，居然沒有重樣，這實在是壹個神跡啊！而且，更神奇的是，每壹種美酒居然都是自己從所未見，聞所未聞的，自己可是天下第壹世家玉家的三爺啊！這些天品好酒讓嗜酒如命的玉三爺感到自己到了人間仙境！
　　天堂呀！這三個字乃是玉三爺這幾天每次吃飯前總要感慨的壹句話。幾乎成了他這幾天的口頭禪，淩遲等五小也愈發和這個三爺親近，不過實力再度精進的他們，不用五個壹起上，隨便兩個就可以和先天境界的玉三爺輕松的打成平手，每天都有架打，這自然是玉三爺滿意的另壹個地方，那象在自己家裏，是個人都躲著自己……
　　“三爺，家主有信來，是秘信！”薛冷從房外走了進來，手中壹個圓圓的小竹筒。
　　“屁個秘信，寒磣老子不怎麽識字是吧，痛快念。”玉滿天壹擺手，全沒把什麽秘信的事放在心上，心中只是暗暗念叨，不知今天那小子又會拿出什麽好酒來？壹想到這裏，不由得口中津液暗生，心中也是蠢蠢欲動。
　　“字諭三弟知之：汝見信速速為玉淩兩家求取秦晉之好，無論如何，絕速玉成此佳事。切切不可有絲毫懈怠……”念了個開頭，薛冷張口結舌的呆住了。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淩家的影響力力居然比天風之水還要強大不成？居然使得家主不惜如此來提親？
　　“老大說的啥意思？什麽秦晉之好？”玉滿天盤起了腿，撓撓頭問道。壹向自認為儒雅風流的玉三爺其實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肯定看不懂，所以根本就沒存看的心思。反正自己看了也還是要讓薛冷再給自己翻譯壹遍，索性連看都省下了。對於自己那位大哥，玉滿天還是很信服的，但是每次見到，均是手腳皆有不得勁的感覺，倒不是緊張，也不是畏懼大哥高深莫測的實力，而是實在害怕了玉滿樓那滿口的之乎者也。每次兄弟議事，不是被大哥狗血淋頭的罵出來，便是在哪催眠曲壹般的之乎者也之中昏昏欲睡。
　　“家主的意思是，是讓三爺您主動向淩家提親，盡早將冰顏小姐許配給淩天，至於成親之後的地位，只要盡量爭取便好！”薛冷期期艾艾的道，到最後還是留了點兒私心，讓玉滿天去替玉冰顏爭取壹下。實際上玉滿樓的原信之中，那是連爭取也不用爭取的。
　　“哦，哈哈，這事好辦。”玉滿天站起身來，“我這就去找那家夥。我早認定了這個侄女婿，想不到大哥那邊也認可了，這證明了啥？證明裏老子的眼力和大哥也差不多！老薛，妳還真別說，這麽多年來，就這壹件事我與老大想到了壹塊，還真是不容易啊。”玉三爺沾沾自喜的道，心中突然湧起壹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看來，自己也快要達到大哥那等境界了吧？
　　如果玉滿樓知道他現在的想法，恐怕當場對這個三弟便是壹頓爆栗，然後便又是壹頓恨鐵不成鋼的大罵了……
　　薛冷呆了壹呆才剛剛回過神來，此刻玉滿天已經走出了門。不由氣急敗壞的追了出去：“三爺，三爺，這等求親之事乃是要跟淩府長輩商議的，您不能直接去找淩天本人那……”薛冷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面前已經失去了玉滿天的蹤影，玉滿天這些天和五小廝混，別的本事也還罷了，輕功壹項，絕對已經是大勝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