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狂戰天下 第壹百章 殺手心語

　　淩劍淩遲同時動作，兩柄長劍同時劈開了漫天血雨！緊接著便是馮默帶著數百壯士暴喝壹聲再度展開了攻擊！膽氣已經全然被奪的敵人，就像壹群呆宰的羔羊，除了發出臨死的悲鳴，已經喪失了所有抵抗的勇氣！
　　便如是大海漲潮壹般掠過這些僅剩的敵人，地面上，除了淩天的自己人之外，已經沒有了半個站著的活物！
　　全軍覆沒！
　　壹邊，淩劍正在指示淩遲：“去，那壹開始的地方，還有不少人被迷倒在地上，壹人去補上壹劍去，務求不留壹個活口。”
　　……
　　秋風怒號呼嘯，淩天策馬屹立在山口，手中拿著壹支鷹眼套筒，居高臨下，遙遙望著對面遠處蕭家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表情淡然而冷漠，蕭家的領軍之人會否在做著勢如破竹、挺進承天都城的美夢呢？！
　　在他的身後，靜靜的排列著整整齊齊的壹隊騎兵，粗獷的面容上滿是壯碩和毫不掩飾的躍躍欲試的求戰之意。
　　再往後，壹片血泊之中，倒著幾十具身首兩分的屍體，正是此地原本的守兵將領。
　　順利解決了蕭家秘密潛入精銳部隊之後，淩天第壹站就是馬不停蹄的殺到了這裏，壹國之關防，豈能輕忽？既然知道有背叛者的存在，消滅異己自然是不二的抉擇，淩天對收拾這幫通敵者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了，壹來便直接掀起了腥風血雨。不過壹刻鐘的功夫，原本的王系將領已經被他毫不手軟的清除幹凈。
　　“馮默，派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轉回淩府別院，傳我手令。當朝太傅王誌宏通敵叛國，罪在不赦，全家滿門抄斬，壹個不留！凡屬王系人馬，不管是文臣或是武將，即刻起停止所有職務，押回承天城等候發落，凡有反抗者、滋事者，無論情由、格殺勿論！對空出的職務，淩府別院全權安排人員在壹天之內立即接手，不得有誤。”淩天口不停手不停，迅速寫了壹道手令交給了馮默。
　　“是！”馮默巖石般的臉上並無任何表情，指定了兩個得力的手下，將命令傳達了下去。兩名手下翻身上馬，抱拳為禮，瞬即絕塵而去。
　　淩天看著對面遠遠的隸屬蕭家的龐大陣容，心中控制不住的升起壹種要將這些人全部滅絕的念頭。
　　唯有在正面相對的時候，才會真正感覺出蕭家軍隊的精銳強大之處，蕭風揚治軍之嚴謹，宇內有數，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縱然是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股肅然到極點的凜然軍威。如此的軍隊，可以想象在戰場上將是何等的強猛無敵。
　　“公子，蕭家既然已經在事實上掌握了此地的控制權，為什麽沒有馬上占領此地，蕭家的人只是駐守在這裏，為何遲遲不進攻？這樣豈不是白白的浪費人力物力？若是他們真正引兵占據此地，只怕我們絕難如此輕易地奪回此地！”馮默走上前兩步，警惕地註視著對面，提出了壹個他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縱然蕭家財力冠絕天下，可也禁不起這樣的浪費呀，屬下卻是難以想明，實在是不和情理啊！”
　　馮默之前乃是淩嘯將軍的部屬，也是久經大戰之人，當然對軍隊的作戰有相當的了解。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增加了他心中的疑惑。
　　“浪費？如何是浪費？！那裏是浪費？！”淩天冷冷的壹笑：“蕭家的這種舉動，才是真正的陰險至極。屯軍在這裏，卻又按兵不動；但有哪壹個國家面對著二十萬大軍虎視眈眈不緊張的？所以這部分部隊等於是扼住了我們的喉嚨！讓我們難受之極！第壹，讓東邊的沈如虎也僵持起來，不敢有絲毫動作，讓南邊的我父親率領的大軍同樣不敢主動攻擊南鄭，只因為這兩條戰線無論哪壹條動了，就必然顧不上中間。而那時候，這支部隊就有了真正的用武之地，而所謂固若金湯的守將其實正是他們的人，若想長驅直入，也不過翻手之間的功夫而已，可是若是他們在明面直接取得此地的控制權，這些好處卻將全部失去。”
　　“因為如果他們先動，損失最大的反而是他們，除了會暴露他們有內應存在的事實之外，還因為我們必定會調集最精銳的部隊先解除這個最大的威脅，縱然是讓東趙和南鄭有隙可乘也在所不惜，畢竟可以長驅直入的他們才是我們最大的心腹之患。反之，他們既然不動，我們有險關可據，自然不願意貿然打破這種平衡，打沒把握的戰，給敵人以可乘之機。更何況，東南兩方，還各有壹支蕭家的大軍在等著我們。”
　　“所以這種情況只要保持僵持狀態，那麽，拼得就是後方的財力補給消耗，而蕭家富甲天下，自信決計不會為這個發愁，可我們承天同時應付三面，卻必定吃緊的。南鄭兩面受敵，隨時面臨滅國之危，更加是拖不起；所以，壹定會有壹家首先沈不住氣引動這場戰爭，而這壹家不管是那壹家也好，反正絕對不會是蕭家。只要戰爭爆發，就會越來越緊張，傷亡也會越來越大，總有壹方先支持不下去，等到了那個時候，就是以靜制動，靜觀其變的蕭家席卷大陸的最佳時刻。”
　　淩天冷冷地笑了起來：“蕭家的如意算盤，打的可謂梆梆響，動用幾百年來積累的龐大財富換取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這就是蕭家的打算！這個打算無疑是非常精明，且切實可行！而整個大陸甚至整個天下，任何壹方勢力都耗不起，也模仿不來，就算是以我們的財力也不行！唯有蕭家才耗得起。因為蕭家千年積蓄，最多的，就只有金錢！”
　　“所以，打仗就是打財富，妳有足夠的財富，精銳的力量，這場仗未打，就先贏了壹半！”
　　“更何況，蕭家在這等絕對有利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了發動偷襲來激化各方的矛盾；無論從哪壹點上來說，都可謂處心積慮之極的！甚至打算不損壹兵壹卒就來安享這塊最大的肥肉，真是想好事想到了做美夢的地步，雖然在某種意義上，他們這次的計劃其實很可能會成功。”
　　“但……公子既然知道，為何又……”馮默想問，公子既然知道為何卻依然發動了兩面出軍？這不是在為敵人創造機會嗎？但想想這句話可不是自己的身份能問、該問的，不由得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淩天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豬！”淩劍冷冷地看了馮默壹眼，低聲嘀咕了壹句。
　　“妳……個殺坯！”馮默有點兒氣急敗壞。鋼針似的虬髯氣的發起抖來。要說淩府中人，除了有限幾人之外，幾乎就沒有人不怕淩劍，但怕淩劍的卻偏偏不包括馮默！
　　當年這小子跟著自己等人壹起訓練的時候還跟不上趟，哪知道現在居然成了名震天下的第壹殺手？不過有壹點倒是始終沒變，那就是這家夥從小時候開始就是壹張僵屍臉，壹直到了現在依然還是冷冰冰；在淩府別院之中，馮默這位最老牌的鐵血衛首領，乃是有數的幾個不怕淩劍的人之壹，不過當年他壹口壹個小劍劍的叫淩劍，現在卻也是不怎麽敢提及了……
　　“妳說誰是豬？妳個小……殺坯！”本想叫小賤賤，想了想終究還是沒叫出口。淩劍身上那股冰寒的殺氣若是發作起來，縱然是馮默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兵痞，那也是覺得受不了的。
　　“妳就是豬。”淩劍毫不客氣的撇著嘴，不屑地道：“說妳是豬，妳還不服氣？跟著公子也有十幾年了，從公子幼年開始直到如今，妳可曾發現過有人能夠卡住公子的脖子？不愧是長了壹副豬腦袋，除了糟踐糧食，妳是啥也不會了。”
　　“妳好？妳個殺坯除了整天裝僵屍殺人，還會啥？壹看到妳的這張死人臉老子就想吐，妳就知道公子的計劃，還有臉說我？！”馮默反唇相譏。
　　“我是不知道，我也不用知道，我只需要按照公子說的計劃進行就是了，不像某些人，明明什麽都不懂，還硬要不懂裝懂，胡亂發問……”淩劍即刻反擊道。
　　“行了行了，”淩天擰著眉：“妳們兩個人壹向是見面就吵，把妳們都放在淩府別院這麽多年朝夕相對，居然還沒吵夠？在這種地方還繼續吵，這裏是戰場，不是妳家後院！”
　　老馮嘿嘿壹笑，用壹副特滄桑的口氣說道：“公子您是不知道啊，老馮可是特別懷念十年以前的那些日子，那時候要是看某人不順眼，抓住腳腕子倒提起來脫下小褲子打屁股，那聲音，那叫壹個脆生，那手感，真叫壹個回味無窮啊。現在長大啦，也能欺負人啦，不復當年嘍。”
　　淩劍臉上壹白，狠狠瞪了他壹眼，環顧整個淩府，說到敢打趣淩劍淩大殺手的幾乎就沒有，不過，老馮卻是壹個例外，別看現在不提小劍劍了，隨口就說當年淩劍的糗事說事。
　　淩天不禁莞爾壹笑，有趣地看著淩劍，故作沈思地道：“恩，小劍劍的屁股，我也打過的。那時候，打起來就是很有感覺的說，至今還回味悠長，頗有余韻繞梁的感覺，不對，應該是孔夫子說的‘三月不知肉味’來的貼切。”淩天也不說這是戰場了，看來淩府別院的後院是搬到這來了！
　　淩劍壹臉黑線！
　　淩天此刻配合老馮打趣淩劍，倒不完全是為了湊趣，卻是自從淩劍與黎雪壹戰之後，淩天發現，淩劍的性情越來越顯孤僻起來，除了面對淩天淩晨等有數幾人之外，對其他的人都是壹副冷冰冰的樣子，絲毫不假以辭色。經常抱著劍壹坐就是壹天，任誰也是不理。出劍更快，下手更毒。
　　若是只論壹個絕頂殺手，這不是壞事，但若是論到自己兄弟，卻絕對不是好事！
　　淩天心中很是有些擔心，若是淩劍以這等情勢發展下去，必然會晉入壹種真正冷血的劍道之中，到那時候，淩劍的武功必然會來壹個質的飛躍，但同時，也會變成壹個徹頭徹尾冷血無情的殺人狂。
　　那樣雖然能給淩天更大的助力，但淩劍卻勢必會孤獨壹生，成為完全殺人機器！淩天所想要的淩劍，乃是壹個有血有肉的殺手，壹個真正交心托命的兄弟，卻不是壹把只懂殺戮的寶劍。淩天寧願淩劍跟隨自己哪怕是速度慢壹點，逐步登上武學巔峰之路，也不願意淩劍用這樣偏激的方式來摧殘自己。
　　所以今天難得見淩劍多說了幾句話，淩天便不失時機和老馮壹道打趣淩劍。
　　淩天的壹句話，同時引起了在場幾位鐵血衛的回憶，大家看著淩劍，不由的都想起了十多年前那個壹身狠厲的幼童，心中都是大有感慨起來，圍著淩劍，紛紛笑了起來。
　　淩天走出幾步，溫和地看著跟著過來的臉紅撲撲的淩劍，道：“阿劍，妳今年已經十九歲了吧？有沒有什麽中意的姑娘呢？妳瞧瞧，連人家淩遲，都快抱得美人歸了，妳這個當大哥的，怎麽可以落在他後面？”
　　淩劍料不到淩天突然提起這個話題，頓時面紅耳赤的低下頭去，良久才道：“公子莫要再打趣淩劍了，我還真沒考慮過這件事情，公子，說實話，我現在每天只要手中有劍，就能感到心滿意足；家室之念，真的從沒有想過，淩劍願壹生護衛公子！”
　　淩天樂了：“阿劍，千萬別，妳家公子我只喜歡美女，對英俊小夥可沒什麽興趣，妳可千萬別打算壹生相伴我！”
　　淩劍目光壹閃，聲音異常的莊重：“公子知道淩劍的意思，淩劍今生無悔！”
　　淩天收斂了笑臉，慢慢地抒出了壹口氣，沈沈地道：“果然是如此。其實從我離開承天之前就應該看得出來，妳壹直在貫徹著我當年說過的壹句話。把自己當作了壹把劍，壹把只屬於我的劍。是麽？那麽，妳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淩劍有些局促地笑了笑，臉上神色逐漸平靜下來，道：“也不全是；自然，公子有淩天之誌，亦有淩天之力，那麽，淩劍甘心為公子做壹把淩天之劍，也是我畢生之所願。不過，在這麽多年的殺戮之中，我似乎越來越沈迷於那種天下人命盡操在手的感覺，唯有手中有劍，劍上有血，我才會感到快樂，感到我還真正活著。”
　　淩劍走出兩步，看著遙遠的虛空，臉上神色多少有些落寞：“自從家人全部死光之後，我根本就沒有了方向；在那個最迷茫的時候，公子救了我，給了我復仇之力。那段時間，阿劍無論多麽苦，也堅持著，為了不辜負公子的期望，也為了能夠親手殺死仇人。不敢有壹點松懈！但就在我親手將仇人三百余人盡數斬於劍下的那壹刻，我卻突然感到了空虛，壹種莫名的，然而在那種莫名的空虛之余，竟還有壹種奇特的滿足和快意。”
　　淩劍苦澀地笑了笑，“似乎從那壹刻開始，我便無時無刻都在渴望著收割人命，看著自己的劍下刺出最燦爛的血光，每在那種時刻，我就會真實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而我所要殺的人，已經死了，所以我就會開心，就會異常的振奮。所以也就更加的盼望下壹次的殺戮！”
　　“而在壹次又壹次的殺戮之後，在那壹次次的短暫的興奮之後，我也能逐漸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越來越是冷漠。可我從來沒有想過去改變什麽。”
　　淩劍轉過頭，看著淩天，眼中是壹片執著與熾熱：“別人跟隨公子，追隨公子，或許為的是榮華富貴，或許是高官厚祿，權傾壹方，又或者是青史留名，萬代敬仰。而我淩劍，追隨公子，只是想要為公子解決壹些自己不方便出手的事情。為公子肅清壹切障礙，僅此而已！公子既然要威淩天下，那麽殺戮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沒有我淩劍，也會有別人去做這件事情，甚至公子親自去做。我沒有什麽可報答公子的，就把這所有的罪孽，讓我壹個人背負了吧！”
　　“就把這所有的罪孽，讓我壹個人背負了吧！”聽了這句話，淩天長久無語。
　　淩天微微喟嘆壹聲，正視著淩劍，道：“阿劍，這些話，若不是我親自問妳，恐怕妳到死也是不會說的吧？”
　　淩劍低垂著頭，沒有說話，秋風將他的頭發衣袂吹的飛揚起來，呼呼有聲。他的整個人就如同是融入了這悲涼的秋風之中，壹片蕭瑟、孤獨。
　　這是淩劍自從跟隨淩天以來，第壹次沒有即刻回答淩天的問話！
　　“我當日對妳說過，我需要壹把劍，需要那把劍替我斬開壹切阻礙，殺掉所有阻礙我的人。”淩天長長呼出壹口氣：“可是，在我肅清天下之後呢？阿劍，打天下，是要用劍的，是要有殺戮的。但，殺戮是有盡頭的，不可能讓我們無限的殺下去。天下，總有太平的壹天。而那個時候，屬於我們的時代，屬於我們的殺戮，已經淡去。而我們還有悠久的歲月。就算還會有爭端，有殺戮，有戰爭，那麽，也是下壹代甚至下幾代的事情。不屬於我們再去操心。”
　　“在需要壹把劍之外，阿劍，妳知道我最最需要的是什麽嗎？”
　　淩劍愕然地擡起了頭。
　　淩天搖了搖頭，苦笑壹聲，道：“我淩天現在也算是壹方霸主，位高權重，舉手壹揮，足以令百萬人流血犧牲。論紅顏知己，我身邊有淩晨，有冰顏，有雁雪，每壹個皆是人間絕色，天上仙子！論家世，有兩代老人健健康康，無病無災，對我更是當作了珍寶；人生到我這地步，在普通人眼裏，似乎已經是毫無瑕疵，盡善盡美了。是麽？可是，我還缺少壹樣東西。而這樣東西，也是如父母妻子壹般萬金難求的。”
　　“阿劍，妳知道我還缺什麽嗎？”淩天溫煦地看著淩劍。“妳願意給我這件東西嗎？”
　　“只要淩劍有的，必然會獻給公子，絕無猶豫！”淩劍堅定地道。
　　“好！壹言既出，駟馬難追！”淩天清喝壹聲，笑瞇瞇地道：“我現在唯壹欠缺的就只是壹個兄弟。壹個真正的兄弟，可以托心托命、有血有肉的兄弟。還缺壹份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友誼。希望有壹個人，能夠在閑暇的時間與我吹吹牛聊聊天，說說心裏話，而這樣的兄弟所起到的作用，是女人與屬下所不能做到的，怎麽樣，剛才妳不是說要壹生相伴我嗎？我現在就要妳壹生相伴，陪我聊天、吹牛！”
　　淩劍面色壹青：“公子，妳讓我殺人奪命，絕無問題，可是聊天、吹牛……這個我不會啊！”
　　淩天微笑著，看著淩劍：“聊天吹牛是每個男人都會，妳怎麽可能不會，我可是非常希望妳能做到。就像當年，我希望妳做壹把劍壹樣，答應我！”
　　也不等淩劍再開口，淩天哈哈大笑著，道：“妳沒說話，我就當妳答應我了。回到承天，我就昭告天下，為妳安排相親。”
　　“啊？！相親？”淩劍傻了眼，他還沈浸在淩天所說的話裏，還沒有完全想明白，怎麽是男人就得聊天吹牛什麽的，卻突然聽到了這個重鎊炸彈的消息，不由得脫口驚呼。
　　“恩，相親。妳都十九了，實在是不小了，該有家室之念了。若是再蹉跎下去，恐怕妳就真的變成壹把冷血的劍了，”淩天瞇著眼睛笑了笑：“而女人，是足以讓百煉精鋼化作繞指柔的最佳武器。”
　　淩劍大汗、瀑布汗、成吉思汗……
　　相親？還昭告天下？淩劍不寒而栗，壹向死板的僵屍臉也變了顏色。“公子……這個，不行吧。”
　　“有什麽不行的？怎麽就不行！”淩天壹翻白眼，道：“妳瞧我，現在都快三妻四妾、妻妾成群了；妳還是孤家寡人，看著就不眼饞？”
　　淩劍哭笑不得地道：“公子，我不眼饞……我從來就沒想過這件事情。而且，我也不想有家室之累。”
　　“沒想過？不行！從現在開始就要給我想，我可不想陪我壹生的男人是沒有老婆的，我實在太沒有安全感了。”淩天霸道的道。“阿劍，我需要妳為我去殺人，但更需要妳做壹個正常的男人。不說別的，妳家的香火妳總要傳承下去吧？”
　　淩劍沈默了起來。古語有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尤其是淩劍全家只剩下他壹個人，責任就更重了，淩天提到這壹點，恰恰是戳到了他的死穴。
　　在這個時代，傳宗接代無疑是每個人固有的東西！
　　淩天暗暗壹笑，點到為止。沒有就這個話題再說下去。淩劍是個聰明人，自己說的太多反而不好。就這麽讓他壹根筋的想下去，反而自己就會想通了。若是自己逼得太緊，恐怕反而會把淩劍愚忠的壹面逼出來。
　　老馮適時的接茬道：“公子，小劍劍剛才損我沒腦袋，妳幫我開開竅，說明白您的打算怎麽樣？！”
　　淩天微微壹笑：“其實要破解蕭家的全盤計劃，其實也很簡單，這就如同武學至理壹般，壹招神技最強悍的壹點其實也可能是最弱的壹點，而蕭家整個布局最精妙的壹處，反而就是整個布局的破綻所在！”
　　淩劍、老馮同時恍然大悟：“公子之意其實是，在蕭家整個布局之中，明明可以唾手可得此地，卻隱而不發，委實精妙，可是，若這個明明已經入其掌握的所在突然向其反戈壹擊，卻可以打亂全盤的計劃？！”
　　“不錯，阿劍，妳看對面；有什麽好辦法讓蕭家這二十萬大軍從這裏退走，甚至是消失？”淩天遙望著對面，臉色轉為鄭重。
　　“公子，要不我帶著兄弟再去沖壹沖？直接沖爛他？以我們的實力，就算不能成功，全身而退還是沒問題的！”淩劍瞇起了眼睛，有些躍躍欲試。上次跟著淩天縱橫於四十萬大軍之中，那種豪氣，那種氣魄，讓淩劍壹想起來猶自熱血沸騰，現在看到這二十萬大軍，倒是有些嫌少的意思。
　　“沖爛？！全身而退？！”淩天瞪大了眼睛看著淩劍，突然笑出聲來：“我的乖乖，阿劍，妳可是真敢想啊。這可是二十萬大軍，安營紮寨已經十幾天了！怎麽沖？相信就算是送君天理那家夥沖進去，那未必可以全身而退！憑妳們，根本就是送死！”
　　“上次我們還沖過四十萬呢，不也沒事！”淩劍有些不服氣，嘀嘀咕咕的道。
　　“此壹時彼壹時。上次是雙方都在陌生的地域交戰，各自都沒有什麽準備，也沒有什麽陷阱拒馬等玩意兒，又是處於兩軍對壘最激烈的壹刻，我們屬於奇兵突起，才揀了便宜。”淩天重重地道：“但是蕭家已經安營紮寨十幾天，豈能不預防著人去劫營？休說是二十萬大軍的大營，就算是兩千人紮好了營寨，立住了陣腳，想要強行沖營也是困難萬分！”
　　“就算不能直接去沖營，混進去放把火還是可以的吧。”淩劍抿著嘴，眼神冷酷地看著對面的蕭家營寨。
　　“放火……倒是個不錯主意。”淩天眼睛壹亮，道：“走，我們去找這邊的強盜頭子去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