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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爭

2019-1-8 14:45

　　方運接過請柬壹看，發現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和以前收到的文會請柬壹樣，顯然不是李文鷹特意安排的。
　　壹旁的府院君馮子墨道：“李大人既然邀請妳去，必然有其深意。”soudu!org
　　於興舒卻道：“以我對李大人的了解，這‘盡量’二字，並非他的本意。李大人若是真想讓妳去，他會直接說邀請妳，而他讓隨從這麽說，恐怕是受別人所托。”
　　方運道：“既然李大人如此看重，那就去看看吧。不過，李大人只說我去，沒說讓我參與賽龍舟，對吧？”
　　眾人壹楞，馮子墨笑道：“妳倒是機靈。不過龍舟賽的彩頭向來不小，這些年甚至越來越大，妳最好參與。”
　　“能有什麽彩頭？”
　　“以往是兩國各出壹件舉人文寶當彩頭，而李大人在今年又加了壹塊龍血墨，那慶國方面自然不示弱，竟然拿出壹方“山川棋盤”，還叫囂著李大人小氣，讓玉海城拿出更多的寶物來當彩頭。”
　　“山川棋盤？他們也真舍得。”方運道。
　　山川棋盤的材質是慶國壹種極為稀少的奇石，奇石上的條紋有山川地理走向，本身沒有神奇的力量，可壹旦被制作成文寶棋盤，棋局壹旦展開，可化壹片山河困住敵人。
　　圍棋文寶比較特別，棋盤、黑子和白子各成壹件文寶，三件合壹才是完整的圍棋文寶，單拿出來毫無用處。
　　壹套圍棋文寶在普通棋手手裏，和壹件普通文寶的威力相差不多，而到了精通圍棋的大行家手裏，壹套圍棋文寶可以發揮數倍的威力。
　　只不過，圍棋和丹青、琴箏壹樣，都需要年常日久的學習練習，會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除非有人在這方面極有天賦，否則還不如去學習眾聖經典。
　　慶國壹年也不過產四五件合格的山川棋盤，哪怕煉制成翰林文寶都不算浪費，價值遠高於壹塊龍血墨錠。
　　“妳有興趣？”馮子墨道。
　　方運道：“在我書法練到第五境之前，我不會去深研琴棋畫，平時放松之余偶爾壹試也無妨，那山川棋盤對我來說無大用處。”
　　“那可未必。妳已經展現出丹青天賦，或許在琴棋方面稍加努力就有成就，日後有了好的琴棋文寶，妳總不能留著不用吧。”
　　“或有可能。”方運沒有把話說死，主要是圖書館裏的東西太多了，只要是能增強人族的力量，都可以拿出來用，或許就能派上大用場。
　　於將軍道：“山川棋盤妳無用，可以換其他有用之物，換壹件進士文寶還是有可能的。”
　　“這個月，我想安心備考。”方運無奈地說，他太想要去登書山，只有摘得文心，自己的實力才會有質的提升，否則在沒有唇槍舌劍前終究難以獨當壹面。
　　於興舒點頭道：“也好。妳入書山後，壹定要奮力向前，妳攀登的越高，我景國好處越大！”
　　“哦？這我倒不知道，有什麽好處？”方運問。
　　於興舒掃視眾人，除了馮子墨，周圍的人都知趣地離開。
　　“府試之後，十國各府前十的秀才都會進入書山，哪國的秀才攀登書山最高，就代表哪國的教化昌盛，聖院就會獎勵聖頁、延壽果或生身果等物。秀才登書山的時候還不算什麽，等舉人登書山的時候，據說十國的半聖們都會關註。因為能登到高處的人，必然會成為我人族棟梁，有莫大的潛力。壹般來說，每壹代的四大才子都會在舉人登書山時嶄露頭角，逐漸名動天下。”
　　“原來如此。”方運道。
　　於興舒嚴肅地說：“聖道至艱！人族要跟妖蠻爭，人和人之間也要爭，要爭聖頁文寶，讓妳不會被妖蠻外敵所殺；要爭聖地資格，這樣妳會比別人成長的更快；最重要也是最殘酷的，是聖道理念之爭。比如，妳的已經得罪荀子世家。”
　　“啊？我明白了。”方運楞了壹下立刻反應過來。
　　的開篇就是“人之初，性本善”，而亞聖荀子是“性惡論”的奠基者，這“性惡論”不是說人壹定是惡的壞的，而是認為人自生下來就有惡的壹面，這是天生的。
　　可孟子認為，人生下來就有惻隱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和是非之心，也就是說人是向善的，生下來就是善良的，所以被奉為性善論的鼻祖。
　　這就導致孟子世家和荀子世家壹直對立，綿延數百年，至今無法和解。
　　荀子門徒連亞聖孟子的理念都不接受，以後若是有機會，自然會打壓方運。
　　方運還知道，各家內部也有理念沖突，比如韓非世家跟李斯世家雖然同為法家，但因為韓非子和李斯爭權，兩家至今有不共戴天之仇。壹些新聖也有私仇，有國恨。
　　方運輕嘆壹聲，因為荀子世家就在慶國，而景國和慶國素來不和，荀子世家自然會不遺余力打壓他。
　　馮子墨安慰道：“荀子世家在我景國力量並不強，只要不離開景國，他們拿妳沒辦法。”
　　“但願如此。”方運道。
　　於興舒問：“若是荀子世家遣人斥責妳，妳當如何？是屈服還是逃避？”
　　方運沈思片刻，堅定地回答：“我既不會屈服也不會逃避，我的聖道，無人能阻！哪怕是亞聖世家也不行！”
　　“好！”於興舒和馮子墨相視壹笑。
　　夜已深，三人不再多話，馮子墨等幾人離開，而方運壹家人留在定海將軍府。
　　壹大早，方運攜楊玉環和於家人吃了壹頓早餐，然後上了甲牛車，在壹隊士兵的護送下前往為他準備的宅院。
　　順利到達後，壹家人開始忙碌起來。州軍還讓兩個身家清白經驗豐富的老兵當方運的隨從，近身保護方運。
　　新的方府是兩進的院子，比之前大源府的少壹進，但也足夠。
　　午飯前，方運遣方大牛去買了壹些高檔的文房四寶類禮品，去了右邊隔壁的龐舉人家裏拜訪，兩個人都沒有說破身份，只是像普通鄰居壹樣聊了半個時辰，但明裏暗裏相互說了壹些，讓對方放心，方運也表示了十足的感謝。
　　下午，方守業派人請方運到他府上吃個便飯，既然是自己的伯父邀請，方運不得不從。
　　在去方守業那裏之前，方運拜訪了左鄰的賴偏將，賴偏將極為熱情，想留方運吃飯，得知方運要去方守業那裏才遺憾地不再留他。
　　方運和楊玉環坐馬車前往南副城，晚六點壹到，來到方守業的將軍府門前。
　　這裏遠不如大源府的方家氣派，和方運的新宅院壹樣是普通的兩進宅院，沒用絲毫的奢華氣息，反而透著壹種軍人的鐵血氣息，與其說這裏是住宅，不如說這裏是堡壘。
　　方運見到門房微微點了壹下頭，道：“我是方運，勞煩通報壹聲。”
　　那門房立刻面露喜色，大聲沖裏面喊：“運少爺來了！”接著急忙請方運進去，為方運帶路。
　　方運跟著向裏走，到了第二進院子，就看到正堂內有四個穿便服但有壹身軍人氣質的人出來迎接他，四個人身後，還有壹個清秀的少婦。
　　方運只認識其中的方守業，隱約猜到那少婦是方守業在這裏的妾室。
　　“臭小子，妳最近可是風光的很啊！坐飛頁空舟來玉海，老子都沒這個待遇！”方守業壹拳捶在方運的肩膀上，壹點力氣也沒用，幾乎是把方運當成的軍中戰友來對待。
　　“方運見過各位叔叔伯伯，見過嬸嬸。”方運立刻拱手道，而楊玉環沒有說話，只是把雙手放在小腹微微屈膝行禮。
　　方守業等四個男人受了方運和楊玉環的禮，而那位方姨娘則和楊玉環壹樣，微微屈膝還禮，壹句話也不說。
　　方運不太習慣長輩給自己行禮，哪怕對方是小妾，他至今還不適應這個時代的壹些觀念，不過現在把壹切都壓在心底，只是心裏某個念頭越來越強烈，甚至隱約覺得那是壹個巨大的機會，壹旦把握住了，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我給妳介紹壹下！”方守業摟著方運的肩膀，壹壹給方運介紹三個人，他的言行不像讀書人，反而充滿了軍人的陽剛和直接，壹旦接受就讓人感到親近。
　　眾人相互認識後，便壹起進屋吃飯喝酒。
　　方守業喜歡說笑，滔滔不絕說個不停，等飯吃的差不多了，那三個將軍離開，而方姨娘也把楊玉環叫走，說是給她壹些首飾，飯桌邊只剩下叔侄倆。
　　方運心知那三人來這裏是相互先見壹面認識，不會深談，以後會慢慢加深關系，而現在，才是叔侄兩個人談正事的時候。
　　方守業深吸壹口氣，眼裏的醉意立刻減輕。
　　“玉海城裏，安全，但未必舒服。”方守業看著方運沈聲道。
　　“請伯父指教。”
　　“妳可知我聽到什麽閑話？”
　　方運搖搖頭。
　　“童成陵妳聽說過吧？”
　　“當然，兵部侍郎，壹位翰林。”方運道。
　　“他的長孫童黎就在玉海，而且參加今年的府試，他已經放言，壹定要奪秀才第壹，成為‘茂才’。”方守業看著方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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