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包小山

　　駱嶽訕訕壹笑道：“蔣老，前段時間我壹直在外面，孟掌櫃說的事情，我還真不知道。而且，我和朱田華也認識了幾年了，除了他貪財了壹些，為人相處還算可以，我實在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
　　“怎麽，妳還覺得小孟故意詆毀他啊？”蔣衛文看著駱嶽的表情，有些不悅地說道。
　　“哪會！”駱嶽連忙表示不是這個意思：“這件事情，只要壹打聽就能知道真偽了，我只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而且他昨天跟我也不是這麽說的。”
　　孟子濤有些好奇地問道：“他是怎麽說的？”
　　等到駱嶽把昨天朱田華在沈鋒門口說的話，重復了壹遍後，孟子濤頓時就有些無言以對：“他真的這麽說的？未免也太不要臉了吧？”
　　駱嶽苦笑道：“這個，他這麽說確實有失偏頗。”
　　“什麽有失偏頗，他這根本就是顛倒黑白！”
　　蔣衛文生平最討厭這種小人，因此聽駱嶽說的這麽委婉，顯得很生氣，接著說道：“小駱，我告訴妳，這種人以後再也不要和他來往了，知不知道？”
　　駱嶽點頭道：“我回去之後，我就去把情況搞清楚。”
　　蔣衛文聽了這話更加不滿了，怒道：“妳啊，不見棺材不落淚！”
　　孟子濤勸解道：“蔣老，您可別動氣，我覺得駱先生這麽做，也是為了穩妥起見嘛。”
　　蔣衛文嗤之以鼻：“什麽穩妥起見，他這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只要有人給了他壹點好處，就相信的不得了，好差掏心窩子了。”
　　“我還記得他小時候，有個路人覺得他長得可愛，就給了他壹顆糖吃，結果就跟著那人走了壹路。得虧那人不是人販子，好心把他送了回去，不然早就拐到哪個山溝去了。”
　　蔣衛文有些羞愧難當，說：“您老這說的都是猴年馬月的事情啦，況且，那是我小時候不懂事，現在哪會那麽傻？”
　　“妳不傻？”蔣衛文說道：“我就不說別的了，去年的事情妳難道忘記了？別人讓妳占了壹點便宜，第二回過來，就連本帶利拿了回去不說，還從妳那賺了兩萬。這樣的例子還少嗎？妳能不能長點心了！”
　　孟子濤還真沒想到，駱嶽居然是這樣的性格，這讓他多少有些好奇，駱嶽是怎麽在爾虞我詐的古玩界生存下來的。
　　可能是感覺到了孟子濤的奇怪，蔣衛文又接著說：“他這人就是眼力還行，壹般情況下，騙不了他，不然的話，我看他現在估計連骨頭都被人吃了。”
　　駱嶽自家知道自家事，現在也是有苦難言，只能尷尬著喝著茶。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這讓他松了口氣的同時，連忙拿出手機壹看，居然是朱田華的來電。
　　看著駱嶽猶豫的模樣，蔣衛文問道：“誰的電話？”
　　“朱田華的。”
　　“接啊，妳不是要把事情打聽清楚嗎？”
　　駱嶽想了想，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和朱田華說了兩句，就問道：“老朱，上次妳在陵市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只聽朱田華沈默了片刻，電話就被他掛斷了。
　　“怎麽樣？”蔣衛文說道。
　　“沒說就掛了。”駱嶽苦笑了壹聲。
　　“現在還覺得小孟說的有問題嗎？”蔣衛文冷笑道。
　　駱嶽顯得十分尷尬，心裏則有些抱怨蔣衛文在外人面前不給他面子，當然，他肯定是不敢把抱怨說出來的，這也使得他的心情變得很差，看向坐在對面的“罪魁禍首”，也就越來越不順眼了。
　　孟子濤不知道自己又壹次遭受了無妄之災，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無所謂，能化敵為友那最好，不能的話，對他來說也無所謂。
　　由於駱嶽的存在，席間的氛圍壹直很平淡，飯後，見沒什麽事情了，孟子濤就提出了告辭。
　　看著孟子濤和大軍離開，蔣衛文有些沒好氣地說道：“妳這人，我都不知道怎麽說妳的好，明明小孟為人挺不錯的，妳怎麽就不能和他好好相處呢？難道壹定要像妳那些狐朋狗友那樣奉承妳，妳才高興？”
　　駱嶽苦笑道：“蔣老，您也是剛認識他吧，怎麽就這麽相信他呢？”
　　蔣衛文瞪了他壹眼：“剛認識又怎麽樣？我看人難道還沒妳厲害？”
　　駱嶽據理力爭：“話不能這麽說，有道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誰知道他背地裏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啊？”
　　蔣衛文說：“鄭安誌看上的弟子，妳認為人品為差？”
　　駱嶽猛得壹怔，有些目瞪口呆地說：“他是鄭老的弟子？”
　　“暫時還沒有，不過也快了。”
　　蔣衛文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駱嶽，接著說道：“就算他不是鄭老的弟子，妳難道以為我會害妳？妳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哼！”
　　蔣衛文冷哼壹聲，轉身就朝自己的古玩店走去。
　　……
　　“呯！”
　　孟子濤關好車門，看了壹下小區的名字，問道：“大軍，確實是這裏吧？”
　　“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這裏。”大軍說道。
　　“那行，咱們去打聽壹下。”
　　走進保安室，孟子濤邊遞煙，邊問中年保安道：“大哥，能不能打聽壹件事？”
　　壹看孟子濤遞來的煙不錯，中年保安隨手接了過去，問道：“妳想打聽什麽事？”
　　孟子濤笑容滿面地問道：“請問，您聽沒聽說過，壹位叫包宗平的人？”
　　中年保安剛聽到名字，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哦，妳是來找包小山的吧？”
　　“包小山？包宗平的兒子嗎？”孟子濤問道。
　　“妳不認識包小山？”中年保安很訝異。
　　孟子濤實話實說道：“其實，我之前只是聽說過包宗平，知道他留下了壹些東西，所以想來過來碰碰運氣。”
　　中年保安恍然大悟，笑著問道：“妳是做古玩生意的吧？”
　　“對。”
　　“呵呵，妳們這些人也真夠辛苦的，聽到哪裏有壹點風聲，就要跑去碰運氣。”
　　“沒辦法，不然天上也不會掉餡餅下來，是吧。”
　　孟子濤呵呵壹笑，接著說道：“聽您的意思，以前也有壹些同行過來？”
　　中年保安回道：“老包死了之後的那段時間，來得人挺多的，不過聽說包小山待……什麽來著，就是等著高價才賣的意思。”
　　“待價而沽。”
　　“對對對，到底是文化人，我怎麽也想不起來。”中年保安拍了拍頭，接著說道：“接著剛才說的，包小山待價而沽，聽說賣出去的不多，還有好多東西都留在他的手裏。”
　　孟子濤聽了這話眼前壹亮，正準備開口，就聽那保安接著說道：“不過，後來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迷上了賭博，賭這個東西妳也知道，想要靠這發財難，破財到挺容易的，他也壹樣，沒過多久，他就只能拿古董抵債了。”
　　聽到這個消息，孟子濤無言以對，心裏嘀咕道：“妳就不能先從現在開始說嗎？讓我白高興壹場。”
　　聽到這個壞消息，孟子濤郁悶之余，並沒有馬上放棄，問道：“大哥，那您知道他還剩下多少古董嗎？”
　　中年保安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我當然不可能知道了，不過那些債主都來過不知多久回了，想來應該沒有了，或許老婆孩子那估計還有壹些吧。”
　　孟子濤又問道：“聽您的意思，他和老婆離婚了？”
　　這時，旁邊的壹位保安開口道：“壹個濫賭鬼，連五塊錢都不還的渣子，老婆不跟他離婚才怪！”
　　看著保安臉上深深的怨念，孟子濤心說：“估計借這五塊錢的人，就是妳吧？”
　　“那妳們知道他老婆孩子現在住哪裏嗎？”
　　“妳也知道，包小山是個濫賭鬼，他老婆離了婚之後，為了避免債主的騷擾，搬家的時候，壹個人都沒有說，後來聽說直接搬到外地去了，誰也不知道到底到哪去了。”
　　這個回答，讓孟子濤長嘆壹聲“好事多磨”，隨即就向兩位保安表示了感謝，並直接把那包香煙送給了他們。
　　走了幾步，孟子濤心裏覺得就這麽空手而回有些不甘心，而且，誰知道包小山手裏到底還有沒有留下東西，說不定還有呢？
　　想到這，他又走了回去，詢問中年保安道：“大哥，還想麻煩您壹下，您能不能告訴我，包小山的住址啊？”
　　中年保安有些遲疑，雖說孟子濤的樣子不像是壞人，但又不會有人把“壞人”兩個字寫在臉上，萬壹放孟子濤他們進去，出了問題，可就是他倒黴了。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旁邊的那位保安，指著對面的馬路上的壹個人，說道：“喏，妳要找的包小山來了。”
　　孟子濤順著保安的手回頭壹看，意外發現，他指的是壹位五六十歲，穿著得體的，看起來文質彬彬老人，這讓他大感驚奇。
　　“他是包小山？”
　　“是不是看不出來。”中年保安笑道：“他以前是高中的歷史老師，教書很厲害的，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染上賭博的毛病。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本來日子過的挺好，換成是我，早就在家種種花了。”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孟子濤感慨了壹句，說了聲“謝謝”，就向包小山走了過去。
　　“是包小山，包老師嗎？”
　　孟子濤走到包小山跟前，就笑著打了聲招呼。
　　包小山停下腳步，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孟子濤和大軍，問：“妳們是誰，找我有什麽事情？”
　　“我叫孟子濤，這是我的名片。”孟子濤拿出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
　　包小山接過名片看了看，有些懷疑地說：“妳做古玩生意的？”
　　“如假包換。”孟子濤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聽說您父親留下了壹些藏品，請問還在嗎？”
　　包小山想都沒想，就說道：“妳難道沒打聽過嗎，早就已經沒有了。”
　　包小山的話語，反而讓孟子濤覺得有戲，因為照他的理解，像包小山這樣的濫賭鬼，腦子裏肯定盡想著從哪裏搞到賭資，而且就像剛才那位保安說的，五塊錢都不還，說明包小山已經不要臉了。
　　因此，包小山此時的反應，就讓孟子濤覺得有些反常。
　　孟子濤想了想，就決定詐壹詐他，笑瞇瞇地說：“包老師，我先前可是聽壹位朋友說，您那還有寶貝啊，不然我也不至於大老遠的跑過來，您說是不是？”
　　包小山皺著眉頭說道：“沒有，妳聽誰胡說八道的！”
　　包小山雖然這麽說，但神色的壹絲驚詫卻落入了孟子濤的眼中，這當即讓他心中壹喜：“看來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