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滿是冷漠與冷酷的世界

　　從馬桶裏出來後，吉翔發現了不對。
　　“自己”沒有漱口，也沒洗臉，只是下意識的、胡亂用衣服擦了下臉上的汙漬後就去交班。
　　同事好像沒人註意到“自己”的遭遇，他們甚至都沒聞到尿騷味，交班繼續。
　　老主任依舊壹副頤指氣使的嘴臉，看著老主任，想著他身上隨時可能出現的黑色霧氣，吉翔也漸漸麻木。
　　又是平淡無奇的壹天過去。
　　所有人都如同行屍走肉壹般，吉翔甚至覺得自己也已經被同化。
　　第二天壹早，“自己”來到科室。
　　時間還早，陽光也沒灑進來，“自己”就這麽走進去，大咧咧的，什麽都不在意，徑直打開交接班本。
　　拿出手機，吉翔似乎在黑屏的手機屏幕上看見身後的白衣女人。
　　“自己”沒有馬上拍照，而是回頭和白衣女人打了個招呼。
　　甚至！
　　吉翔看見了“自己”臉上帶著禮貌的笑容。
　　他的心裏沒有害怕，也沒有恐懼，只有平淡的冷漠。
　　“……”吉翔搞不懂“自己”的心理活動。
　　的確有問題，但吉翔是個正常人，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又為什麽和善的與白衣女人微笑。
　　我～好～餓～
　　耳邊又傳來白衣女人的聲音。
　　吉翔感覺到脖頸處微微發涼，好像白衣女人對著“自己”的耳後吹了口氣。
　　“我知道。”“自己”轉過頭，輕聲說道。
　　我～好～餓～
　　白衣女人不知道聽沒聽懂自己的回答，她還在身後鬼叫著。
　　“知道了。”“自己”又說了壹聲，把交接班本拍照，隨後找到相冊，把許久之前的壹張照片發到群裏。
　　吉翔的頭發都炸了起來。
　　壹切都很自然，可吉翔的身子發冷，冷徹骨髓。
　　回去，洗漱，吃飯，預習。
　　來到科室，換衣服交接班。
　　等交接班開始的時候，其他醫生聽到交接班內容後瞬間臉色慘白。
　　“妳……”屠夫壹般的醫生指著“自己”。
　　“閉嘴！”老主任斥道，“壹點規矩都沒有，什麽玩意！”
　　屠夫壹般的醫生不敢違逆老主任的意思，他的臉白成了壹張紙，顫抖看著“自己”，眼睛裏充滿了無數的恨意。
　　恨意是那麽多，凝聚成實質，利箭壹般穿透“自己”的身體。
　　但是！
　　“自己”不在乎。
　　隨著大家開始在白紙上寫答案，老主任身上開始有黑色氣息冒出來。
　　籲……吉翔長長的出了口氣，他的內心極度復雜，連吉翔自己都說不清楚。
　　前因，後果，歷歷在目，可吉翔就是說不清楚自己內心深處的復雜情緒。
　　黑色霧氣中，白衣女人出現在老主任身後，紅色的繡花鞋是那麽的刺眼。
　　8：15，第壹名醫生拿著寫滿了字的紙交到老主任手裏。
　　“妳他媽寫的都是什麽東西！”老主任張口就罵
　　吉翔隱約聽到白衣女人發出桀桀怪笑。
　　隨即，白衣女人擡手，匕首壹般的直接插在自己頸部。
　　那名醫生的脖子上頓時出現五個血窟窿，頸動脈被紮破，鮮血噴湧而出。
　　吉翔恍惚看著這壹幕，就像是平時聊天的時候說起嘔血的患者——壹口血噴上房，人就沒了。
　　和這個描述壹樣，幾股血箭噴出，那名醫生軟綿綿的倒在地上，手腳抽搐，隨後安靜。
　　他，死了，毫無波瀾。
　　甚至他身後被噴了壹臉血的醫生都沒覺察到，那人臉上掛著血，茫然的越過倒在地上同事的身體，來到老主任面前。
　　壹個人、壹個人、又壹個人。
　　他們逐次走到老主任面前，把寫的壹塌糊塗的紙交給老主任。
　　而站在老主任身後的白衣女人似乎對此很滿意，變換無數花樣把他們變成屍體。
　　吉翔看的麻木了，他腦海裏甚至連趙哲的臉龐都沒有，而是壹片空白。
　　屠夫壹般的醫生全身顫抖，手裏拿著空白的紙來到老主任面前。
　　“妳他媽壹個字都沒寫？”老主任厲聲罵道。
　　“師父，我……我……”
　　“沒出息的東西，妳還有臉叫我師父！滾妳媽的，我不是妳師父，妳願意找哪個師娘教就找哪個師娘教。”
　　老主任滿臉猙獰，嘴裏的話壹句比壹句惡毒。
　　似乎老主任對屠夫壹般的醫生很看重，罵他的時間很長，罵的也很陰毒。
　　屠夫壹般的醫生低著頭，鬢角已經能看出汗水。
　　“自己”則站在壹邊冷眼看著。
　　老主任足足罵了五分鐘，最後冷著臉，滿是寒霜的閉上嘴。
　　就在他閉嘴的壹瞬間，白衣女人的手落在她的胸口上。
　　屠夫壹般的醫生胸前衣服被劃開，隨後吉翔看見他皮膚上有壹絲血痕，血痕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
　　壹滴暗紅色的血珠出現，隨即他的胸口被剖開，心臟在壹只無形的大手下從肋骨中間“擠”出來。
　　心臟變形，再恢復，就那麽“飄”在他面前。
　　屠夫壹般的醫生滿臉驚恐，他似乎想要說什麽，但他發不出聲音。
　　他似乎想要逃，但他沒有力氣。
　　從前面對“自己”的時候的戾氣早已經消失不見，現在他就像是壹只待宰……不，就像是壹只已經被剝了皮、只剩下壹口氣的羔羊般。
　　砰～
　　壹片血霧彌散。
　　老主任的臉龐在血霧之中沒有任何表情，臉上沾滿了細密的血珠，他似乎沒覺察到，冷漠到了骨子裏面。
　　他這幅面孔讓吉翔感覺分外猙獰。
　　屠夫壹般的醫生倒下，倒在自己被捏爆的心臟噴出來的血霧中。
　　“自己”緩步走上去，迎著血霧把紙遞到老主任手裏。
　　白紙上有字，血霧的血不斷落在紙上，很快那張紙就變成鮮紅壹片。
　　但老主任像是沒看見鮮血似的，看了壹眼紙，隨後點點頭。
　　不過他對“自己”滿是不屑，哪怕“自己”給的答案是對的。
　　壹臉鄙夷中，老主任轉過身，大步往出走。
　　“自己”微微壹笑，拿起身邊的裁紙刀對著老主任的脖頸揮下去。
　　老主任也倒下，他的眼睛裏滿是驚惶不安，滿是不可置信，滿是錯愕莫名。
　　“自己”站在血泊中，凝視著白衣女人白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