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萊恩徽章的改革

　　當路登返回聖彼得療養院時，沒看見漢尼拔的身影。
　　熱愛下廚的他，甚至沒有給眾人做飯。
　　在陶德嚴密監視下，廚師殺了壹頭羊，給眾人做了壹頓豐盛的午飯。
　　陶德也難得吃上壹口肉。
　　這壹刻，他淚流滿面。
　　和漢尼拔壹起吃飯時，漢尼拔有壹種神奇的光環，能將所有人都變成素食主義者。
　　總算吃上肉的陶德，很快察覺了異常。
　　“路登先生，漢尼拔那家夥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大半天了！”
　　路登顯然也知道，這不是壹個讓人省心的家夥。
　　他隨口問道，
　　“有沒有人失蹤？”
　　沒人失蹤就是沒事。
　　如果有人失蹤，那就有逝了。
　　“確實有壹位……還是壹個神父……”
　　來找路登之前，陶德已經做過調查了，正是因為感覺事情有點失控，他才會打擾路登，
　　“壹個叫孟德爾的神父，從今天上午開始，就沒人見過他。”
　　路登：？？？
　　這裏有壹個叫孟德爾的神父？
　　路登追問道，“有人種豌豆嗎？”
　　陶德有些詫異，連忙回道，
　　“有，您怎麽知道孟德爾神父喜歡種豌豆？”
　　“走！”
　　路登直奔漢尼拔的房間而去，希望孟德爾神父沒逝。
　　還沒等兩人敲門，門自己打開了。
　　滿臉紅光的孟德爾神父走了出來，嘴裏還不斷致謝，
　　“太感謝您了，漢尼拔醫生，感謝您做的壹切，我不知道該怎麽報答您……”
　　門後，臉色蒼白的漢尼拔，無力擺了擺手，近乎咬著牙說道，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只是掃了壹眼對方的論文開頭，漢尼拔就被震驚了！
　　當看完整篇論文，漢尼拔已經無法用詞語形容自己的心情。
　　如果這篇論文的數據沒有作假，那意味著，孟德爾可能為科學打開了壹扇新的大門……
　　血型，在豌豆面前……壹敗塗地！
　　漢尼拔很快意識到另壹件事：
　　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看清這篇論文的含金量，理解這樣研究成果的真實意義。
　　正如他們曾在閑聊時說過的壹句話：
　　‘評委會那群蠢貨根本沒辦法吸收任何有價值的思想’。
　　孟德爾的論文被拒，說明《柳自科》的審稿人都是壹群蠢貨！
　　上壹屆的萊恩徽章評選也是，如果沒有路登先生橫插壹手，羅斯醫生的論文也會被淹沒。
　　回過神來的漢尼拔，誠摯邀請孟德爾去自己的房間小坐片刻。
　　他願意幫對方修改論文的格式，並且翻譯成多國語言，甚至願意擔任孟德爾的薦稿人，將這篇論文再次送去《柳自科》。
　　這份邀請，對孟德爾來講，如同天降驚喜，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他活著走出了漢尼拔的房間。
　　帶著論文離開的孟德爾，並不知道自己曾經與死亡有多近。
　　漢尼拔擡起頭，看見門外的兩人，臉上恢復血色，沒有了先前的失魂落魄，反問道，
　　“妳們來幹什麽？”
　　路登直白說道，
　　“來看壹個失敗者是如何哀嚎的。”
　　“首先，萊恩徽章還沒有公布，現在談失敗還為時尚早……”
　　漢尼拔維持著自己最後的體面，竭盡全力不去胡言亂語，
　　“其次，血型的發現者是阿爾伯特博士，我只是做了輔助工作，哪怕共享萊恩徽章，他的名字也會放在最前面。”
　　從這個角度來說，失敗者是阿爾伯特，而非漢尼拔！
　　路登再次打出暴擊，
　　“阿爾伯特不在乎萊恩徽章。”
　　漢尼拔：……
　　以阿爾伯特的才情，只要花三分之壹的精力在醫學上，這輩子早晚能拿到萊恩徽章。
　　換壹句話來說，阿爾伯特可以沒有萊恩徽章，萊恩徽章不能沒有阿爾伯特。
　　漢尼拔則不壹樣。
　　他只是壹個醫術精湛的外科醫生。
　　這輩子拿萊恩徽章的機會，總共就兩次，每壹次都距離萊恩徽章無比接近，又被對手無情碾壓。
　　最關鍵的是，漢尼拔心裏很清楚，自己輸的太徹底了。
　　路登先生曾用過壹個詞形容——降維打擊。
　　“我在乎萊恩徽章。”
　　漢尼拔維持著自己的體面，
　　“但我早晚會拿萊恩徽章，靠我自己的努力！”
　　路登表示了誠摯的鼓勵，
　　“祝妳成功！”
　　不管漢尼拔曾經的心理活動怎樣。
　　論跡不論心，他保持了克制，沒有做任何壞規矩的事，甚至主動引薦孟德爾，將孟德爾的文章推向公眾視野，讓更多的人認識到這份研究的價值。
　　毫無懸念，下壹屆萊恩徽章非孟德爾所屬。
　　漢尼拔嘆了口氣，手臂無力擺下，壹把手術刀掉落在地，聲音清脆。
　　陶德、路登：……
　　漢尼拔毫不尷尬，撿起地上的手術刀，認真說道，
　　“我壹個外科醫生，隨身攜帶壹把手術刀，這很合理吧！”
　　“別說了，能理解。”
　　路登走進房間，坐在扶椅上，隨口說道，
　　“對了，關於萊恩徽章，有壹個好消息告訴妳。”
　　漢尼拔翻了白眼，打趣道，
　　“我很懷疑您對好壞的定義，路登先生。”
　　他已經從失利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準備迎接新的挑戰！
　　沒什麽好害怕的了！
　　“妳也知道，我如今是萊恩遺產委員會的主席，我們準備重組萊恩徽章的頒發，設置更多的獎項，目前暫定為：數學獎，文學獎，物理學獎……”
　　重組的萊恩徽章，和路登知道的炸藥獎相比，刪掉了和平獎，增加了數學獎。
　　聽著這個消息，漢尼拔第壹反應是，
　　“獎金夠用嗎？”
　　萊恩徽章的獎金可不少，萊恩當年留下的遺產就那麽點，顯然不夠路登這樣揮霍。
　　路登侃侃而談，
　　“我們下調了單個獎項的獎金，同時開辟了更多的捐款渠道，豐富了遺產的投資渠道……”
　　凡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對路登來說都不是問題。
　　而且，萊恩的遺產，如今大部分都投到了路登的生意裏……
　　當然，這種細節並不重要。
　　漢尼拔有些不解，
　　“這算什麽好消息？”
　　他是個醫生，也就是說他只可能拿醫學獎，其他獎項和他無關。
　　孟德爾的發現，目前來看，也只能劃分在醫學獎這壹類。
　　“別急。”
　　路登知道漢尼拔很急，但是他別急，
　　“我們調整了頒獎間隔，不再是每五年壹次，改為兩年壹次，如果以後通訊更加發達，我們可以改為壹年頒發壹次……”
　　兩年壹次？
　　也就是說，萊恩徽章的頒發數量翻倍？
　　漢尼拔眼前壹亮，似乎有火焰在眼中燃燒，他又看了希望！
　　2年，2年後，自己只要有新的發現，或者靠著血型的論文，能夠拿到4年後的萊恩徽章！
　　漢尼拔眼中的火焰，被陶德壹句話澆滅了。
　　“妳在高興什麽，蠢貨，本來妳只會五年失望壹次。
　　現在，妳每兩年都會失望壹次。”
　　這有什麽好高興的？
　　漢尼拔：……
　　哐當——
　　漢尼拔另壹個衣袖裏，又滑落出壹把手術刀，砸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