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零三章利國利民的麻將

　　第壹零三章利國利民的麻將
　　蠶房裏面的空氣清新，黑色的紗布包住了窗戶，透過了風，卻遮蔽了壹部分的陽光，房間裏稍微有點暗，桑蠶嚙噬桑葉的聲音如同春雨落地。
　　張湯跟雲瑯兩個換上了幹凈的麻布，戴上了壹個奇怪的口罩，沿著壹摞摞巨大的笸籮架子邊走邊看。
　　“再有五天，這裏的桑蠶就會停止進食，準備去蠶山了。”同樣打扮的劉婆輕聲道。
　　張湯回首看了壹眼不計其數的桑蠶笸籮低聲問道：“會有壹萬束絲的產出？”
　　雲瑯示意劉婆來回答。
　　劉婆施禮道：“只多不少，婆子發現，家裏的桑蠶長得普遍比外面的桑蠶大壹些，如此，產出的蠶絲也就多，壹萬束絲只少不多。”
　　張湯再看看身著同樣衣衫的其他仆婦問劉婆：“為何要穿這樣的衣衫？”
　　劉婆笑道：“這些衣衫，每穿壹次就要用燒開的水燙洗壹次，進到這裏的人不能塗脂抹粉，身上不得有異味，這些蠶寶寶啊，嬌貴著哪，壹個伺候不好，就會成群的生病……”
　　聽壹個婆子說話，張湯沒有半點的不耐煩，直到劉婆絮絮叨叨的說完，才嘆口氣道：“果然是專門的人才。”
　　直到此刻，張湯對這座桑蠶作坊能產出壹萬束絲沒了任何懷疑。
　　走出蠶房，換掉衣衫之後，正好看到壹群孩子吆著龐大的雞鵝群回來，白茫茫的從草坡上轉過，看的張湯歡喜異常。
　　“這麽說，妳家準備再開壹個專門養雞，養鵝的作坊？”
　　雲瑯苦笑道：“有這打算，不過啊，失敗了，買來的雞雛有九CD是公的，這些雞除過吃肉之外，沒多少用處，我其實想要它們下蛋來著，不賣雞，只靠賣雞蛋就能有不錯的入息。”
　　張湯笑呵呵的道：“這算什麽失敗，來年再多抓壹些雞雛，分清公母，不就成了嗎？”
　　雲瑯搖頭道：“靠母雞孵小雞是不成的，數量太少不說，沒辦法供應壹座龐大的養雞場的。家裏正在進行人工孵化，大夫想不想去看看？”
　　“哦？不依靠母雞就能孵出小雞來？”
　　“正在試驗，目前剛剛有了壹些門道。”
　　雲瑯邀請張湯向松林裏邊走去，孵小雞的地方在溫泉附近，也只有這裏才能給雞蛋創造合適的孵化溫度。
　　“其實啊，這沒有神奇之處，母雞是靠體溫來孵化小雞的，我就在想，是不是只要給雞蛋合適的溫度，不用母雞我們也能孵出小雞來呢。
　　正好莊園裏有兩股溫泉，我就想用壹下溫泉水，來試驗壹下自己的想法。”
　　張湯哈哈大笑道：“好奇怪的心思，好有用的心思。咦，這又是什麽？”
　　走了壹段路之後，張湯就看見壹片空地，空地上有壹座簡陋的棚子，還有高高的木架豎在其中。“
　　“哦，這裏就是煮繭繅絲作坊，是婦人們自己修建起來的，不是很好，準備等冬天再重新翻修壹下。”
　　張湯點點頭，鉆進去看了壹遍，然後跟著雲瑯繼續往裏走。
　　松林中有壹片空地，這裏面南背北，是接受陽光最好的地方，地上有壹長溜低矮的草房，需要人蹲下身子才能鉆進去。
　　三個只穿著短褲的半大小子正在忙碌，壹會鉆進這座茅屋，壹會又鉆進另外壹座。
　　張湯蹲在壹座茅屋前面，饒有興趣的往裏看，只見壹個小子正靈活的翻動著草窩裏的雞蛋，翻動之後，就重新把幹草覆蓋上。
　　“成功了嗎？”
　　雲瑯搖搖頭道：“已經損失了不下五百個雞蛋了，這是新的壹批，但願能成。”
　　張湯想了壹下道：“本官以為妳的方向是對的，只要嘗試總會找到合適的辦法。
　　這樣禍害雞蛋，也只有大戶人家能禍害的起，可這天下又有幾個大戶人家願意為養雞而耗費這麽多的雞蛋……
　　壹旦功成，養雞這種婦孺都能幹的活計，也不知道能養活多少人。”
　　雲瑯笑道：“壹旦功成，至少會有多的吃不完的雞蛋！”
　　“多的吃不完的雞蛋？哈哈哈，這話有趣，雲瑯，如果本官真的有壹天能看到雞蛋多的吃不完這樣的盛景，本官情願親自做妳的馭手，趕著馬車帶著妳誇耀長安城！”
　　雲瑯笑道：“今年就這樣了，明年我才會好好的規劃壹下山莊，明年這時候妳再來，又會不壹樣。
　　我現在馬上就要有壹萬多束絲了，妳有沒有好的商家可以介紹給我，賣給官家實在是太虧。”
　　張湯挨個看了孵小雞用的草棚子，聽雲瑯這樣說，笑道：“賣給官家其實不虧，主要看誰來收妳家的桑蠶絲，如果是內府桑弘羊來收，妳確實會虧本。
　　如果交給本官來處置，這些桑蠶絲能賣的比市價高半成。”
　　“以貨易貨？”
　　“這是當然，本官手裏可沒有那麽多的錢。”
　　“有匠奴嗎？”
　　“妳需要？”
　　“當然啊，我家裏都是婦孺，如果再沒有壹些匠奴來幫著幹活，我還怎麽繼續操持農莊？”
　　張湯摸著下巴想了壹下道：“哪方面的？”
　　“哪壹方面的都成，我有挑揀的余地嗎？”
　　“老兵要不要？”
　　“啊？我可以擁有甲士？”
　　“是啊，十六名扈從，這是陛下準許的，也是妳壹千擔官職可以匹配的。”
　　“我們大漢的軍卒不是……”
　　“有壹些還是可以退下來的，中軍府衙就有壹批剛剛從雁門關下來的老軍，妳明日可以提前去挑選。
　　妳要的工匠我也會去找，剩余的用糧食，牛馬，皮貨，漆器，生鐵，還有壹些銅器交換，妳看如何？
　　想不要要歌姬？”
　　“歌姬不要，別的都要，牛馬，生鐵，銅器要占到至少六成貨值，如果可能，驢子也要多些，家裏婦孺多，驢子比較好使喚。還有啊，有磚瓦我也要，越多越好。”
　　張湯點點頭道：“就這麽說定了，先期交割七千束絲，秋蠶收獲之後我們再交割剩余的壹萬束絲。”
　　從松林裏出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商討完畢了所有交換事宜，此時的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還下著小雨。
　　張湯眼看著是回不去了，雲瑯自然殷勤的招待壹番。
　　飯後的麻將，不等雲瑯說，醜庸，小蟲，梁翁，劉婆四個就已經擺開了戰場。
　　好奇的張湯跟雲瑯兩個壹人抱著壹個紅泥茶壺在外圍觀戰。
　　看了幾圈之後，醜庸跟小蟲兩個就被攆下桌子，換上了雲瑯跟張湯。
　　張湯果然殺伐果斷，還總會喜歡拆牌，兩圈下來就被雲瑯跟劉婆兩人給殺得丟盔棄甲。
　　“好東西，比圍棋投壺有趣的太多了，妳弄出來的？”張湯雖然輸了很多錢，卻面不改色，還小聲問雲瑯這東西的出處。
　　雲瑯笑道：“日落之後，大漢能玩耍的事情不多，除過酒色之外還能剩下什麽？壞風氣啊，不如打兩圈麻將再睡覺來的逍遙。”
　　“有道理，這壹副竹牌本官就不客氣了。”
　　雲瑯讓醜庸拿來壹個精巧的小木盒，裏面裝著壹副新的竹牌放在桌子上，對張湯道：“家裏做了壹些，您看看還有誰需要，五兩好銀壹副，童叟無欺。”
　　張湯掀開盒子，瞅瞅裏面制作精巧的的竹牌，嘆口氣道：“妳這樣的人如果不發財，那就是上天無眼啊。”
　　雲瑯笑道：“他們購買的不是竹牌，而是智慧，五兩好銀的價格不貴，這個錢我最多只能賺半年，超過這個時間，人家就會弄出更好的麻將牌，比如白玉的，比如瑪瑙的，比如象牙的。
　　所以說啊，賺大錢的其實是那些賣我竹牌的人，說句實話，我本該要五兩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