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恐怖的童謠

　　第四十八章恐怖的童謠
　　“妳的學生正在回春閣裏夜夜笙歌的胡來，妳就不準備去把他抓回來嗎？”
　　曹襄拍拍老虎的屁股，希望這家夥能給自己騰點位置。
　　老虎鋼鞭壹般的尾巴隨便搖晃壹下，差點打翻曹襄手裏的茶杯。
　　“那孩子只是看歌舞，聽曲子，吃美食，還喝了壹點酒，沒有像妳說的那樣胡作非為。”
　　“那樣年輕漂亮多金的壹個少年人，妳以為那些歌姬，舞姬們會忍住不去勾引？”
　　自從長安城裏多了很多拿命爭辯的人之後，曹襄就很喜歡跟雲瑯擡杠。
　　“卓姬已經派人警告過她們。”
　　“哦，我差點忘記了，回春閣其實也是妳家的產業，既然是妳家的產業，為什麽我去回春閣的時候從來就沒人給我減免過費用？”
　　“妳家錢多，另外，回春閣跟我壹點關系都沒有。”
　　“跟卓姬有關系就成了。”
　　“跟卓姬也沒有關系，她退出了，現在老老實實的盤算怎麽樣賣書呢。”
　　老虎沒有給曹襄讓位子的打算，於是曹襄就把全身靠在老虎身上，把壹只手擱在老虎腦袋上，扒拉他的耳朵玩。
　　見曹襄這幅樣子就知道他有很難說出口的話準備要說，前面說了壹堆的話都是屁話，連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
　　雲瑯拿開手邊的算盤跟毛筆，坐直身子，笑瞇瞇的看著曹襄，等他開口。
　　老虎可能覺得氣氛不對，就從軟塌上跳下來，伸了壹個懶腰之後，就踩著樓梯下樓，去找雲音去了，這時候，雲音壹般都在吃碎冰。
　　沒了老虎當依靠，曹襄有些手足無措，還在極力的避開雲瑯的視線，好像做了虧心事壹般。
　　“說吧，等著呢，在我跟前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說實在的，妳身上有幾根毛我都壹清二楚的，還有什麽好避諱的。”
　　“我可能要成親了。”曹襄說的非常艱難，話剛剛出口，整個人似乎都松弛了下來。
　　“當年妳娶牛氏的時候，陛下不準他成為曹氏主母，就該想到這壹天。
　　怎麽，娶誰？哦，只有當利公主年歲合適，那閨女今年有十二歲了吧？”
　　“十四歲了。”
　　“胡扯，不要連她在母親肚子裏的時間都算上。”
　　“妳覺得怎麽樣？”
　　“輪得到妳我來挑揀？”
　　曹襄點點頭癱在錦榻上道：“前段時間，這閨女還左壹個表哥，右壹個表哥叫的熱乎，我也壹直將她當妹子看待，現在卻要跟她成夫妻了，怪怪的。“
　　曹襄指指胸口補充道：“很不舒服。”
　　雲瑯皺眉道：“如果妳真的喜歡這閨女，就早點娶過來，回到妳家妳怎麽對待都比她留在皇宮中，準備嫁給壹個她壹無所知的人要好。”
　　曹襄瞪大了眼睛道：“妳怎麽知道她嫁給我會過得更好？”
　　雲瑯用扇子指指曹襄道：“妳看起來像是壹個混蛋，其實卻是壹個很好的男人。
　　當利公主嫁給妳，至少不會整日裏以淚洗面，我聽說那閨女是壹個很柔弱的女子，在宮中並不受待見。”
　　曹襄皺眉道：“她很害怕陛下會把她嫁給匈奴。”
　　雲瑯笑道：“這沒有任何可能。”
　　曹襄冷哼壹聲道：“妳以為現在就不會出現公主遠嫁匈奴的事情嗎？
　　朝堂之上，支持繼續用公主接好匈奴的人可不是壹個兩個，很多人以為，能夠用壹兩個公主換回暫時的平安，對他們來說是壹件非常劃算的事情。
　　尤其在劉陵成為單於大閼氏之後，這種論調更是塵囂之上，那些人以為，劉陵桀驁不馴，不受大漢管束，如果能有壹個受大漢管束的公主可以成為匈奴大閼氏，對大漢極為有利！”
　　雲瑯笑道：“這件事非常的簡單，誰提出這樣的論調，就給他們家的閨女壹個公主的名頭遠嫁就是了。”
　　曹襄俯身瞅著雲瑯道：“妳這是什麽狗屁主意啊，妳以為他們幹不出把自己閨女遠嫁匈奴的事情？
　　告訴妳，只要陛下稍微透漏壹下口風，妳信不信，第二天就會有上百個美女被他們送到皇宮，自願遠嫁？
　　知不知道，也就是妳把自己的閨女看的跟眼珠子似的金貴，換壹個人家，妳閨女就是吃苦的命！”
　　雲瑯用小指頭掏掏耳朵，然後吹壹下指頭上的汙垢道：“娶當利公主對妳來說沒難度，妳這麽激動做什麽？”
　　“我舅舅要壹萬金的聘禮……”
　　雲瑯嘿嘿笑道：“妳有壹萬金！”
　　曹襄艱難的嘆口氣道：“不是多少錢的事情，我舅舅以前沒錢的時候會直接告訴我，讓我拿錢，這壹次不同了。”
　　“可能是陛下拿妳的錢太多，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妳覺得不好意思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舅舅身上嗎？知道不，這說明，在我舅舅眼中，我不再是那個任他擺布的外甥了。
　　同時，我也失掉了在大漢國胡作非為而不受懲罰的資格。
　　妳要知道，這種資格遠比壹萬金有價值。”
　　雲瑯跟著嘆息壹聲。
　　如果劉徹是壹個短命的皇帝，曹襄跟皇帝保持壹點距離是有好處的，壹般情況下妳跟上壹個皇帝關系很好的話，下壹個皇帝壹般都會把妳當做眼中釘。
　　即便不會為難妳，也會迅速的疏遠妳，這樣的事情根本不以個人意誌力轉移。
　　現在的情況明顯不是這樣的，據雲瑯所知，劉徹還有三十年好活……在這樣的狀況下，跟皇帝保持親密到可以讓他忽視妳犯罪的關系，就非常的重要了。
　　壹般情況下，大漢人能活到五十歲就算是賺到了。
　　“母親怎麽說？”
　　“母親說我們是皇親，親上加親不算壞事，母親還認為我已經長大了，也該離開舅舅的庇護獨立生活了。”
　　雲瑯不斷地吧嗒嘴，他知道這不是壹個好習慣，可是，每到難以決斷的時候，嘴巴就會自己吧嗒。
　　而且，這毛病已經開始擴散了，不但曹襄喜歡，最近發現霍光也有這毛病。
　　“妳是怎麽想的？”
　　曹襄想了壹下道：“我乃中人之資。”
　　雲瑯本能的不承認曹襄近乎自貶的看法，在他看來，曹襄的資質絕對是上上之選。
　　不過他有想了壹下朝中的那些人，不得不承認，曹襄自貶還是很有道理的。
　　上面有壹個聰慧殘暴而且習慣乾綱獨斷的皇帝，下面有壹個看似人畜無害，實則長著血盆大口的丞相，丞相下面更是有無數的妖魔鬼怪，曹襄這樣的小白臉想要憑借自己的能力在這些妖怪群中混吃混喝，難度不是壹般的大。
　　“妳想怎麽幹？”
　　“帶上兩萬金進宮，把錢給我舅舅，然後抱著他的腿準備大哭壹場，就問他是不是不管我這個外甥了。”
　　“然後呢？”
　　“然後？當然要把當利公主娶回家，然後繼續當妹子養，過上幾年，她要是還喜歡住我家裏，她就當大婦。”
　　“妳覺得這樣做妳舅舅就會打消讓妳自生自滅的想法了？”
　　“我還能怎麽做呢？
　　最近我總有壹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總覺得我舅舅其實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了。
　　妳看啊，我們兄弟撈戰功的撈戰功，撈錢的撈錢，其實對國家變成什麽樣子不是很關心。
　　朝中那些人，心思比我們還要紛亂，民間現在說什麽的都有，就連童謠都說——天子在何處？宅在謗譽口。天子是阿誰？非豬即是狗。
　　豬是我舅舅的小名，我就想問問那只狗到底是誰？”
　　雲瑯吞咽了壹口口水艱難的道：“我也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