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鄉

騷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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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接受了祖先的遺產,這讓中華輝煌了數千年,我們是如此的心安理得,從未想過要回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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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零壹章司馬遷

漢鄉 by 騷客情

2019-1-7 15:34

  第壹零壹章司馬遷
  雲瑯走出帳篷的時候心裏有無限的感慨。
  這是他第三次見劉徹,每見他壹次,心裏的惆悵就要多壹分,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維持多久。
  普天之下只有劉徹壹個人可以被稱為壹個完整的人,除此之外都是他的臣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是大漢這個種族在文字可以規律性寫作不久之後就得出的結論。
  雲瑯猜想他們應該不知道普天有多大,率土之濱有多遠,如果他們知道,就不會寫出這樣的詩句了。
  天底下,總有幾個人不那麽願意成為別人臣子的人。霍去病他們或許是,或許承認,雲瑯對大漢國卻總是親近不起來,他寧願用陰暗的心思來猜度皇帝,也不願意用自己的真心去觸碰這個世界。
  直到現在,雲瑯還沒有真心實意的為這個世界做出過真正的貢獻。
  現有的壹切都不過是時事所迫的產物罷了。
  跟小人物親近很容易,只要給他們希望,給他們幸福就能獲得他們真心地擁戴,雲瑯想不出自己有什麽東西可以填飽帝王的那個永無止境的肚子。
  霍去病的嘴皮上起了壹層血痂,曹襄只能半躺在地上朝著雲瑯笑,李敢站的筆直,兩條腿卻在微微的顫抖。
  “霍去病有傷,陛下開恩,準許曹襄,李敢二人代替霍去病受罰!”
  霍去病壹把抱住雲瑯,抱得很緊,額頭用力的在雲瑯的肩頭撞擊著,壹句話都說不出來。
  躺在地上的曹襄大叫道:“事情過去了吧?”
  李敢悶聲悶氣的道:“哪來那麽容易的事情,阿瑯還要去中尉府大牢蹲六十天才成,妳又不是不知道。”
  雲瑯等霍去病的情感宣泄的差不多了,就笑著對霍去病道:“我最恨手足相殘,背後暗算別人的人!”
  曹襄哎喲哎喲的叫著道:“我也討厭啊!”
  李敢見雲瑯又看著他,攤攤手道:“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混賬,交給我來處置。”
  張湯笑著拍拍雲瑯的肩膀道:“跟我去中尉府大牢吧,六十天,很容易熬過去的。”
  雲瑯咧嘴苦笑道:“能不能不要坐檻車?很不舒服。”
  張湯道:“不坐不成,不過呢,可以不用木枷。”
  “幫我看好家,這還是我第壹次離家這麽久。”
  霍去病拍拍胸口道:“壹定!”
  雲瑯拍拍曹襄的腦袋,又狠狠地抱了壹下李敢,就上了張湯帶來的檻車,這壹次沒有木枷卡脖子,總算是舒服了很多。”
  看著雲瑯坐上檻車離開了,曹襄嘆口氣道:“我怎麽就覺得很沒意思呢?”
  李敢看看沈默的霍去病問道:“怎麽說?”
  “壹個小小的五色旗之爭,就有人不惜下重手暗算自己的手足同袍,他當時怎麽能下得去手?”
  李敢嗤的笑了壹聲道:“我看見過兩個乞丐為了壹塊帶肉的骨頭打的死去活來。”
  霍去病沈聲道:“我們以後盡量不出這種風頭了,阿襄說的沒錯,確實很沒有意思。
  我們兄弟誌不在榮華富貴,那就做點實事,如果可能,我想早點去跟匈奴人壹爭高下。”
  “我只想保住爵位,保證傳給我兒子的時候已然是關內侯,而不是什麽雜牌侯爺。”
  有子萬事足的李敢嘿嘿笑道:“首先妳得有壹個兒子。”
  曹襄笑道:“壹旦妞妞的肚子大了,我就不信我母親會不認妞妞這個兒媳?”
  霍去病憂郁的道:“這段時間阿瑯不在,妳還是先把後勤這壹塊通管起來,此次點兵,我們騎都尉做的並不好……”
  從上林苑到長安中尉府大牢,要走足足三天,檻車就不是給人乘坐的車子,才走了不到壹半的路,雲瑯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被檻車顛散架了。
  壹米寬,壹米五長的檻車基本上就是壹個大籠子,在裏面只能坐著,或者躺著,即便是躺著,身體也伸不直。
  壹天除過兩次上廁所的時間外,他都需要留在籠子裏,雲瑯不敢想象,如果他被張湯鎖上木枷,這時候脖子壹定被磨的慘不忍睹。
  還以為罪囚只有他壹個,沒想到張湯壹路上不斷地接手檻車,才道陽陵邑,雲瑯身後的檻車已經足足有十個。
  張湯的馬車自然是很舒服的雲氏制造,他的馬車與雲瑯乘坐的檻車並轡而行,這壹路上,張湯並未閑著,而是看了壹路的竹簡。
  雲瑯身後的檻車裏關著壹個老頭子,頭發已經花白了,明明脖子已經血肉模糊了,依舊保持著那個犀牛望月的古怪姿勢壹聲不吭。
  看的出來,這個老家夥應該是壹個讀書人,讀書人在大漢的時代基本上就是士人的代稱。
  同樣是看書,雲瑯看書只會增長見聞,這些人看書卻會增長骨氣,這是雲瑯壹直都沒有搞明白的壹件事。
  華發,高顴骨,炯炯有神的目光,超乎壹般人的忍耐力,終於引起了雲瑯的好奇。
  “張公,我後面那個老者是何人?”
  張湯擡起頭看了雲瑯壹眼道:“不該妳知道的就不要問,妳這次去中尉府,只要老老實實的在監牢裏居住五十天,就能毫發無傷的回家。
  知道的太多,對妳沒好處。”
  雲瑯知道張湯擔心他多事,畢竟,來家被滅門的時候,雲瑯冒險救下了壹個小女子,這事讓張湯非常的難堪。
  到了吃飯的時間,雲瑯的飯食還算不錯,有肉,有酒,有剛剛在大漢國興盛起來的面餅,這應該是不錯的優待了。
  那個老者這時候也被放下來了,跌坐在檻車邊上,任由壹個青年人給他清理脖子上的傷痕。
  已經壹起走了兩天,雲瑯就沒有聽見這個老家夥說壹句話。
  雲瑯有吃的,這些人卻沒有,他看壹下手裏的面餅,就招手喚過宮衛,指指檻車裏的肉塊道:“送過去吧,我吃點面餅就好。”
  檻車與檻車的距離很近,老者自然聽到了雲瑯的話,微微笑了壹下道:“相比肉塊,老夫更想要酒!”
  雲瑯笑了,就讓宮衛把肉塊跟酒葫蘆壹起送給了那個老者。
  老者起身恭敬地施禮道:“小哥好人才,老夫生受了。”
  說完話見酒肉送過來了,就把肉塊給了那個青年人,自己舉起酒葫蘆咕嘟咕嘟的痛飲起來。
  雲瑯瞅著老者上下滑動的喉結很是懷疑,那壹葫蘆綠蟻酒真的有那麽好喝?
  老者飲酒如同長鯨吸水,諾大的壹葫蘆酒足足有五斤,被這個酒鬼老者壹口氣喝的涓滴不剩。
  老者壹口氣喝光了壹葫蘆酒卻面不改色,小心的放下酒葫蘆大笑道:“平生飲酒,竟以此次為最。”
  青年人這時候也吃完了壹塊肉,將另外壹塊比較大的肉放在老者手中,就來到雲瑯的檻車前面拱手道:“困頓之時得君厚賜酒肉助我父子度過難關,司馬遷感激不盡!”
  雲瑯只覺得自己的腦門似乎被壹柄巨錘重重的轟擊在耳門上,腦袋裏這時候什麽奇怪的聲音都有,他壹時間竟然忘記了還禮。
  司馬遷見雲瑯神遊天外,還以為人家不願意與他這個罪囚之子結交,也不生氣,再次拱手施禮之後就回到了父親身邊。
  “怎麽,那個少年郎不願意與我兒結交?”司馬談吃光了肉塊笑呵呵的看著兒子道。
  司馬遷搖頭道:“他似乎心神不在,對孩兒說的話充耳不聞。”
  司馬談笑道:“此子也算是壹員烈士,因為主將在點兵中被人暗箭所傷,他不惜脫離大隊擾亂陛下點兵,就在陛下的面前誅殺了那個無恥小人。
  這樣的人很少見了,我兒不妨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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