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花錢如流水

　　“等等。”杜先生叫停於明，想想道：“我請妳吃飯，表示嘉獎，可以嗎？喝可樂。”
　　“這個……”於明猶豫。
　　“妳又怎麽了？”
　　“我本來打算今晚下班去找房子。”實際上是想全面了解下A市的出租房價格，他這兩天向同學發出了SOS的求助信。估計可以募捐到千元左右的善款。
　　“妳沒住的地方？”
　　“暫時沒有。”
　　“那妳這幾天住哪裏？”
　　“桑拿房。”
　　“也就是說，如果妳今天跟我去吃飯，我就要負責開個酒店房間給妳。否則妳會因為我的嘉獎而導致睡桑拿房？”杜先生問：“是這樣嗎？”
　　“杜先生，我是不是有什麽做錯的，妳好像對我很不滿。”於明有些不滿，妳有病啊妳。
　　“不是，SORRY，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杜先生調整心態：“坐吧，我想問下這次盜竊案的細節。妳可能不了解這件事的影響，但我告訴妳這件事對公司影響很大。”
　　“恩？”
　　“是我主張照顧不方便人氏和刑滿釋放人員就業名額。杜氏國際不是土豪，他必須回饋這個社會。我留學時候，壹次去美國州政府，讓我觸動很大。壹個輕度腦癱的人員為我遞上咖啡。我很奇怪就問了，州長和我說，他們這些人渴望有份工作，但是大部分企業不願意接收他們。我問，他們應該有完善的社會福利系統。州長和我說，他們缺少的不是食物，不是金錢。而是尊重。”杜先生道：“這對我觸動很大，有些人說我作秀，做慈善拿錢出去就好了。我說不行，三年來，我親自負責挑選有工作願望，渴望得到尊重的不方便人氏和刑滿釋放人員。都失敗了。沒有壹個人能在公司總部工作超過三個月，最後所有人都集中到壹個虧損企業，竟然變成了壹個福利廠。但是，我原本意思是讓他們和我們普通人壹樣的工作，得到尊重。董事會對我這項政策很不滿意。他們表示可以建設壹些手工福利廠，這樣還能為杜氏國際贏得良好的輿論聲譽。”
　　“這就是為什麽，倪秋這壹個業務部門的員工會讓董事會和我這麽關註的原因。妳，最少證明了我的政策還有延續的可能。我私人很感謝妳。否則妳我都知道，最後結果肯定是疑罪從有，倪秋會被調職到福利廠工作。”
　　自己好像做了壹件很偉大的事。於明問：“所以，杜先生妳打算送我壹套西裝。”
　　“對，表示感謝。”
　　“其實……”
　　“其實什麽？”
　　“我覺得，如果……如果妳折現，我會很高興接受的。”
　　杜先生默然數秒，再倒了壹盎司威士忌幹掉，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我覺得是壹個很好的建議。”拿出支票本，杜先生寫數字，簽名。然後在桌子上壹推：“妳的。”
　　人家感謝妳非要送妳錢，不要就太不知好歹了。於明走過去，雙手拿起支票點頭：“謝謝杜先生。杜先生再見。以後有需要星星調查公司效勞的，盡管開口。”壹萬五千塊，這西裝這麽值錢？壹萬五可以在A市買四分之壹平米的房子了。太好賺了，難怪杜青青說，最好的委托單就是富人們的委托單，壹單委托不給萬把塊酬勞，人家都不好意思直視妳。
　　於明離開，杜老先生從套間出來笑道：“很有意思吧。”
　　“是啊。”杜先生有氣無力。
　　“兒子啊，這個是妳不對。妳的三觀從小就確立。妳衣食無憂，妳學藝術、學金融。妳看重的是道德、人權等東西。他不是，他是普通人，他溫飽都無法保障，妳和他談尊重？談四件套？妳這叫仗勢欺人。妳和他打交道，進來妳就說：妳做的不錯。然後給人家壹個信封，裏面裝兩千塊錢現金就很好。”杜老先生道：“妳這些說辭對李復可能有效果。”
　　“那個麻省雙博士？”
　　“是啊，我聽說這年輕人得罪人了。”
　　“這個……我不好辦。”杜先生當然知道十樓發生的事。
　　“我來辦。”杜老先生拿起桌子電話：“青青啊，那個明天不要安排李復外出了。我想和李復中午在員工餐廳吃個飯。”
　　“果然是老奸巨猾。”杜先生誇獎自己父親壹句。
　　……
　　杜老先生和李復壹起在員工餐廳吃飯的事，幾乎在瞬間公司內所有愛八卦的人都知道了。據杜老先生親近小影說，李復其實是杜老先生年輕時候摯友的兒子。這也是這位雙博士來杜氏國際工作的原因。此人雖然現在在杜氏國際壹層當職員，但三十層早有位置等著他。
　　對於於明來說有另外壹個好消息，宿舍解決了。公司房地產部門有壹套房子以三折的優惠租給了星星調查社。這房子距離公司開車十五分鐘路程，壹百四十平方米，三室兩廳，還有壹個十幾平方的休閑陽臺。每月只需要四千元的租金。
　　這讓萬事通劉莽抓狂，他私下問本市房地產項目負責人。負責人告訴他，這是杜先生的意思。這讓他更抓狂。
　　周末搬家，於明發現住宿舍的只有自己壹個人。李復他們雖然都拿了鑰匙，但是對於搬家都沒有於明這麽急迫。這是壹個可以提包入住的房子，所有家電齊全。於明也不客氣走了壹遍。首先放棄了主臥，如果沒有猜錯，杜青青會住這裏。因為她現在宿舍距離公司開車要將近壹個小時。其次放棄了帶陽臺的房間，因為這裏有洗衣設施。於明選擇了最後壹個房間，十八平方米大小，有個延伸出去的小陽臺，那裏可以曬衣服，種點花草。四個人如果都住宿舍，房間就會少壹個。杜青青是老板肯定主臥拿走，另外壹個房間是二十五平米的大房間，那李復和倪秋只能擠壹擠了。
　　自己真是個壞蛋，這樣小事都算這麽清楚。
　　於明走上陽臺，深吸口新鮮空氣，居住在寬敞的商品房，真幸福。
　　口袋有錢，個人電腦是必須購買的。杜先生說的四件套讓於明頗有感觸，於是花了壹千塊購買了壹套西裝、兩件襯衫、領帶。再花費三百元購買了壹雙皮鞋。購買洗發水等日用品。最後再花了大幾千報名了壹家汽車培訓中心。杜先生給的壹萬五，整理清楚後，只剩三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