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 選擇

　　“下面壹個問題，是問君特。”菲亞道：“妳和黑蜘蛛的關系好不好？有多好？”
　　君特輕嘆口氣，菲亞用壹把手術刀慢慢撥開壹層層皮膚，慢慢的接近核心，君特點頭：“黑蜘蛛是美國二代移民，八十年代她母親因為政治立場被迫害偷渡來美國，但又構不成政治避難，即將被遣送，她打電話到處求助，她母親的壹個不算熟悉的朋友同情她母親，於是就聯系了我，因為我當時身份是記者，恰巧在美國拍攝壹些鏡頭，而他母親的朋友是那家小報社聘請的壹名正常的校稿員。我給了她壹點藥，她向移民局說她懷孕了，而且無法乘坐飛機，否則有流產的風險。移民局派人陪同她去檢查，各種指標顯示她確實有懷孕跡象，但是超聲波查不到，不排除在懷孕前期。而懷孕前三後三是最有可能流產的，我再給她壹份她所在國家的醫學報告，證實其乘坐飛機確實存在流產危險。最終她留了下來，上帝保佑，她想辦法懷上了孩子，生了孩子後，她離開美國，再根據法律申請到美國，就此定居。後來她有了家庭，每年感恩節前，我都會收到她的邀請函，請我壹定去她家中吃飯。去了幾次，慢慢的就熟悉了起來。而我，也是黑蜘蛛的教父。”
　　於明所處環境可能不太好理解，因為強行墮胎壹屍兩命也算不上新聞，但是在美國墮胎是壹個非常嚴肅的大是大非的問題，每位政客都必須鮮明的表達出支持或者反對態度。嬰兒在母親肚子裏已經享有生命權，所以美國人是不會將其黑蜘蛛母親冒險遣返。而後黑蜘蛛母親真的懷孕了，他們也無法因為其之前欺詐行為而將其驅逐。
　　菲亞點點頭：“這麽說黑蜘蛛是東德裔的二代美國移民。”
　　君特有禮貌糾正：“現在只有壹個德國，從民族角度來看，我還是非常感謝美國人的。我也很希望在美國人幹涉下，朝鮮人能過上和韓國人壹樣的生活。”
　　葉戰聽到此心中暗罵，連朝鮮都過上韓國生活，以後我們找誰比去？
　　“呵呵，妳可真不象是從冷戰中成長出來的人。”菲亞問道：“妳明目張膽的要求我將黑蜘蛛安排到美國FBI工作……”
　　君特道：“糾正壹下，是美國FBI邀請黑蜘蛛成為他們的顧問，而且這是五角大樓特別批準的，即使是妳，也無權幹涉。我只是想讓這孩子過上正常的普通人生活。”
　　菲亞道：“可是，黑蜘蛛卻由妳指揮，在暗中操控後門武器。”
　　君特許久不說話，菲亞也不開口，壹直過了半分鐘，君特才道：“我必須承認，我確實使用過後門武器。為什麽需要黑蜘蛛？因為他知道後門的存在，他有技術和能力使用，而我不行，我操作不來這些電子設備。使用後門是在應付杜雷U盤危機中使用的。”
　　菲亞點頭，看向幽靈和君特，道：“下面壹個問題，妳們是否和恐怖分子先鋒團有非官方來往？”
　　幽靈回答：“我組織過力量追擊先鋒團，但是這些人隱藏在黑色世界中，並且都有合法的外衣。當我盯上壹個嫌疑人之後，這個嫌疑人就會停止自己行動，靜靜等待。他們非常狡猾。”
　　君特道：“我為了剿滅先鋒團，和他們私下接觸過，放出過假消息。”
　　菲亞道：“妳剿滅先鋒團程序是這樣的，先是要求A市警方同意讓毒蜘蛛離開A市，而後毒蜘蛛飛加拿大時候，即將到達卡塔爾時候毒蜘蛛服藥，裝作病發，被送到醫院。醫院附近已經埋伏好了先鋒團的人，但是他們沒有想到，妳的雇傭軍早已經到位等待他們出現。”
　　“是的。”
　　菲亞道：“當時先鋒團的負責人叫指引者，他收到壹些信息，說毒蜘蛛將在卡特爾脫逃，以避開司法監護和先鋒團追擊。所以他們在醫院埋伏了人。”
　　“是的。”君特點頭。
　　“妳應該知道，我以維護美國利益為出發點。這十幾年來，美國核心利益是反恐，所以我本人對先鋒團做了很多工作。”菲亞道：“我對指引者也頗為了解，這人聰明狡詐，是什麽樣的可靠消息才會讓他在那裏布置先鋒團的絕大部分家當呢？”
　　幽靈若有所悟：“壹個他們信任的人，最少是有過合作的人。”
　　君特神情還是很鎮靜，菲亞接著道：“先鋒團主力壹直隱藏在黑色世界中，我使用了飛貓、全品、死神來尋找他們蹤跡，卻壹無所獲，這讓我心存疑慮。先鋒團最後做的壹件大事就是後門，科拉臥底和他們合作，接下來呢？看似先鋒團恐怖分子控制局勢，但是黑蜘蛛壹個密碼代碼卻讓後門落到了妳手上。而先鋒團又在妳手上被覆滅……妳對此有什麽看法？”
　　君特回答：“我只能說，我和先鋒團、恐怖分子是沒有聯系的。”
　　“黑蜘蛛被血蜘蛛出賣，黑蜘蛛被先鋒團綁架，這壹切都緣由哈裏斯島，而科拉就在島上。”菲亞看君特道：“妳那時候知道科拉的真實身份嗎？”
　　“……”君特輕吸口冷氣，說不知道吧，那為什麽毒蜘蛛要去綁架科拉？說知道吧，那應該要出手挾持重要人物，救助黑蜘蛛。但是這問題不能回答，君特點頭：“是的，我知道，所以我讓毒蜘蛛和小蜘蛛上島，伺機綁架科拉，以換取黑蜘蛛的自由。”
　　“死神中介當時最好殺手面具，接受委托，上哈裏斯島殺死科拉。這件事妳知道嗎？”
　　“知道，毒蜘蛛保護了科拉。”
　　菲亞笑：“妳我都知道，毒蜘蛛是去綁架科拉，她保護科拉的目的是為了綁架，而不是科拉的保鏢。妳猜是誰派遣面具去刺殺科拉呢？”
　　“這我不太清楚。”
　　“我也壹直不太清楚，直到科拉真的死了。”菲亞輕嘆口氣：“所以我想到壹個可能，科拉這位知情者，很可能和我的敵人有壹定關系，而她內心壹直很猶豫自己應該加入陣營。而我的敵人內部對此也有分歧，有人派遣殺手，有人卻不想讓科拉死亡。面具刺殺失敗後數月，接到第二個刺殺任務，刺殺使者。這是科拉死後的事了。”
　　坑內……
　　“菲亞開始指控了。”於明道。
　　“妳是預言家還是烏鴉嘴？”葉戰看於明：“如果是後者，我們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壹邊。”
　　於明笑嘻嘻：“要不現在詛咒妳壹句。”
　　葉戰若有所思：“妳心情不錯，是不是劇情走向在妳預料之中？”
　　“這場戲，不好說。”
　　……
　　菲亞道：“我來回答壹個問題，我只有兩到三個月生命，最後十幾天可能需要在ICU渡過。”
　　君特和幽靈沒有說話，等待菲亞說的下文。
　　菲亞道：“幽靈的東西我已經有了，君特，妳呢？”
　　“我？”君特疑問。
　　菲亞道：“我們壹直在婉轉的說明，現在我可以公開說明，我認為妳的實力可能比幽靈強。”
　　君特沈思問：“妳需要什麽？”
　　“後門。”菲亞補充壹句：“妳的後門科技含量比美國要高，我不放心。”
　　君特問：“如果我拒絕呢？”
　　菲亞沈思壹會，擡頭看君特：“我只能除掉妳。”
　　終於見紅了，終於拼刺刀了……
　　君特靜靜思考，沒有人打擾他，現在已經挑明了說，選擇權在他手上。他很聰明的判斷出菲亞活不到開春，而菲亞也因為他的才幹網開壹面，但是菲亞進醫院後，危機感強烈，不再惜才，她需要穩定。他有手牌，他可以反威脅菲亞，他死了，這後門可能落到某人手上，不排除是恐怖分子。這手牌扔出來，保命機率是增加了，不過，那樣他就不可能賭贏。因為菲亞不可能會用用恐怖分子來威脅的沒有原則的人。即使現在保住性命，但先知情報可能就要煙消雲散。並且對方是打著反恐的旗幟，沒有任何組織會提供援手。
　　菲亞是訛詐嗎？幾乎可以肯定不是，君特現在面臨抉擇，生路，交出後門，這是菲亞可以接受的。如果在這情況還不交，那代表君特必有陰謀。
　　坑內……
　　“君特必須交。”於明道：“這次不是博弈，是選擇，菲亞用壹個非常規的手段將大家弄到這裏來，說明她已經打算用非常規手段來解決問題。”
　　葉戰點頭：“說實話，我想不出君特不交的理由。”
　　於明道：“本烏鴉嘴說他不會交。”
　　“寧死不交？”
　　“寧死不交。”於明輕嘆口氣。
　　君特考慮的時間比所有人想的要久，五分鐘後，君特回答：“對不起，我拒絕。”
　　菲亞輕嘆口氣：“妳拒絕，說對不起的人是我……給他筆紙，妳有什麽私事需要辦的，我會盡可能達成。妳……是我遇見過的最有才華的人。”
　　“謝謝誇獎。”君特苦笑，筆紙放在他的面前，君特提筆思考良久，而後壹推：“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