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細雨糾纏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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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〇八五章 戰爭財(第壹更,求月票)

寒門狀元 by 天子

2019-5-18 20:21

  朱祐樘對蕭敬非常信任。
  內閣大學士屬於職業政客,跟皇帝在利益上不可能保持高度壹致,所以朱祐樘對身邊的太監極為信任。
  因為太監沒有子嗣,很多人家裏基本死絕,這些人少有拉幫結派,皇室就是這些太監最大的依托,皇帝對待太監不但當其作家奴,也是當做家臣。
  皇帝高高在上,通常沒有安全感,尤其是明朝這些多疑的皇帝,他們寧可相信身邊的太監,也不相信文臣武將,這也是明朝為何詔獄盛行,甚至出現幾個權傾朝野的大太監的根本原因。
  蕭敬跪在地上,恭敬地道:“陛下對老奴壹片信任,老奴萬死莫報,但您有幾位閣臣輔佐,老臣實在力不能及!”
  朱祐樘不由幽幽壹嘆。
  蕭敬能力相對平庸,這是他早就知曉的,朱祐樘之所以重用蕭敬,是因為蕭敬的忠厚和坦誠,這是個朱祐樘可以絕對信任但卻始終不能委以大任的老太監。
  蕭敬行事不溫不火,對於朝中那些老臣過於恭敬,是宮裏宮外公認的老好人,連朱祐樘都覺得,把太子托付給蕭敬,或許蕭敬完全起不到督促太子的作用。
  朱祐樘道:“蕭公公,知道朕為何只對妳壹人說?在朕心目中,放心不下的並非是皇後,而是太子,太子頑劣,做事缺乏節制,遇事或許有幾分熱度,但熱度壹去,便不再有仁君治國之心。”
  “朕希望妳能以司禮監掌印的身份,出面勸導太子,至於對沈溪的運用,換作外人,即便朕與他們言說,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
  “朝臣計較的是爭名逐利,功成名就,而蕭公公卻始終對皇家保持忠誠,朕才放心委以重任!”
  皇帝已經把話說的這個份兒上了,就算蕭敬自覺力不能及,也得硬著頭皮恭聲領命。
  蕭敬心想:“真是成也蕭何敗蕭何,沈大人當初為朝廷器重,也是因為陛下想為太子培養股肱之臣。如今陛下卻覺得沈大人做不了閣臣,若將來太子登基,有意要以沈大人為內閣大學士,我如何去跟太子言說今日之事?那時我豈不是要得罪很多人?”
  蕭敬很想提出“空口無憑”,讓朱祐樘立下遺詔,免得將來太子追究他壹個虛妄聖言的罪名。
  但蕭敬見朱祐樘精神萎頓,又希望朱祐樘能早些休息。
  蕭敬是個典型的老好人,他不想跟任何人爭鬥,不想與人面紅耳赤,只想大家和和睦睦,將朝事平淡處之,就連他代天子朱批,也是九成九采用內閣票擬,所以壹直以來蕭敬在朝廷內外都沒有敵人,別人見到蕭敬都客客氣氣。
  朱祐樘問過西北戰事,知道沒有變故這才放下心,加上向蕭敬托以重任,心中壹塊大石頭放下,整個人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壹樣癱倒在床上。蕭敬親自服侍皇帝躺好,這才退出乾清宮。
  蕭敬知道皇帝這會兒精疲力盡,無心用膳,等稍微恢復精力恐怕得壹兩個時辰,於是前往禦膳房打招呼。
  壹路上,蕭敬感覺肩上有壹股莫名的壓力,皇帝居然用臨終托孤的口吻跟他說話,說的還是涉及未來沈溪的任用問題。皇帝對沈溪的幾句評斷,蕭敬想想都有幾分後怕,因為蕭敬聽到皇帝說沈溪很可能會禍國殃民。
  蕭敬心想:“沈大人不過是個少年郎,如今性格都未定型,曾經的榮耀,不過是陛下和朝廷對沈大人期望過高,如今卻說沈大人威脅皇權穩固,我是不信的。”
  ……
  ……
  壽寧侯府內,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吃過晚飯,正在後院花園旁的戲樓聽戲。
  京城戒嚴,張氏兄弟憑著皇帝對他們的信任,在朝中地位陡然提高。
  如今張鶴齡執掌京營,張延齡從旁輔佐,利用職務之便,張延齡通過在京師戒嚴後私下貨物進出京收獲大量銀錢。
  張延齡對別人或許會斤斤計較,但為了讓兄長身心愉悅,甚至為了將來能坦誠對兄長說及此事,張延齡想把張鶴齡壹並拉下水,所以近來總是給壽寧侯府送壹些東西,甚至專門請了南戲班子到壽寧侯府來唱戲,讓府裏人壹同前來觀賞。
  “侯爺,京營宋把總在外求見!”
  家仆過來在張鶴齡耳邊說了壹句。
  戲樓上南戲班子正在咿咿呀呀,唱的是,這戲本是從南方流傳過來,正是出自沈溪的手筆,只是時過境遷,當初沈溪寫出戲本後,南戲班子經過無數次演繹,已將劇目變得更加完善,觀賞性更高。
  如今已經沒人記得這出戲出自何處,更不知戲本居然出自堂堂的沈大狀元之手。
  張鶴齡戲癮正濃,壹擺手,示意家仆去跟宋書說明,自己無暇接見。
  張延齡頭湊了過來,問道:“兄長,有什麽事要處理嗎?”
  “有不識相的屬下前來求見,我怎麽有空搭理他……二弟,妳找來的戲班子不錯,不像壹般的草臺班子泛善可陳,今天這出戲頗有韻味,比之前看過幾次的都更有韻味,回味悠長啊!”張鶴齡贊嘆道。
  張延齡笑道:“兄長喜歡最好,若兄長不喜,壹定是做弟弟的罪過。近來城中戒嚴,想出去走走找個樂子都不行,知道大哥好這口,便特意給兄長找來戲班子。”
  “這班子可是正規的南戲班子,據說在金陵城內也是首屈壹指,難得往北方來,就讓他們到侯府唱幾天,除了,他們還排有幾個不錯的戲本,聽說都是江南壹代流傳甚廣的名劇,或許有的兄長尚未聽過!”
  張鶴齡聽了不由來了興致,眉角舒展開,笑道:“哦?那為兄可要好好聽聽,近來京城戒嚴,的確少了許多樂趣!平日軍務繁忙,連出去走走的時間都沒有,此番正好徹底放松壹下!”
  張延齡心中暗笑,他知道自己兄長不好女色,卻喜歡附庸風雅,偶爾作幾首酸詩讓人感覺不出有什麽水平,當初還因為引用沈溪的詩詞而被人笑話過。
  張延齡想找到兄長的弱點,把兄長拉下水壹同“做買賣”,自然要投其所好,思來想去,只有請兄長看南戲比較合適。
  幾出戲看下來,時候已經不早,張鶴齡意猶未盡,戲卻不得不散場,因為時間的確有些晚了,就算看戲的人不累,唱戲的人也精疲力竭,唱腔沒有剛開始那麽穩當了。
  張延齡向侍立壹旁的壽寧侯府管家吩咐:“送幾位夫人回去歇著,再從我那兒拿壹箱錢過去打賞,就說這是做弟弟的孝敬!”
  “是,二侯爺!”
  管家高高興興地去了。
  張延齡聽到“二侯爺”的稱呼,心裏多少有些不悅,自己跟兄長都是侯爵,以前兩家人都喜歡稱呼他“二老爺”,現在他當了侯爺,又知道他喜歡“侯爺”的稱呼,所以換了個“二侯爺”的新稱謂,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張鶴齡的妻妾往內院去了,張氏兄弟這才從花園出來,到了前面的書房,張鶴齡仍舊沈浸在之前所看的南戲劇情中,甚至不自覺哼上壹小段,看起來就是個南戲票友。
  張延齡笑道:“兄長,近來京師周邊沒有任何韃靼人活動的奏報,京師戒嚴,快要解除了吧?”
  “嗯。”
  提到公事,張鶴齡收攝心神,“西北戰事仍未終止,隨時可能會有情況發生,但陛下之意,月底前京師將施行宮禁和門禁,但不再設城禁。如此也好,忙過這段時間後,總算能太平幾日,恢復往常的安生日子!”
  張延齡試探道:“兄長,不知可否……令城禁時限適當延長壹些?”
  張延齡言辭閃爍,壹看就是有什麽事情掩藏,張鶴齡顯得很謹慎,問道:“二弟,妳想說什麽?”
  張延齡本想把話挑明,但想了想還是沒有直言,旁敲側擊道:“兄長,我是說,這京師戒嚴如此輕易便解除,若韃靼人卷土重來,那時必定會有細作進入城內,不若等西北戰事確定結束,再行開禁。”
  弟弟是什麽人,張鶴齡多少有些了解,他皺著眉頭道:“城中戒嚴,妳無法出去花天酒地,理應煩悶才是……妳如今卻想讓城禁延長時限,有何居心?”
  張延齡笑道:“兄長誤會了,兄弟我哪裏有什麽居心,我這壹切都是為了大明江山社稷著想,更是為我張氏壹門未來的福祉著想。”
  “城禁只要在進行中,就沒人威脅京畿安危,陛下和太子的皇位就能穩固,這對我張氏壹門來說,有百利而無壹害!”
  張鶴齡微微頷首,對弟弟的說辭倒也有幾分贊同,他卻渾然不知,弟弟之所以如此熱衷維持城禁,是想繼續利用城禁發財,謀取私利。
  張鶴齡道:“回頭為兄會跟陛下提及,西北戰事尚未有結果,城禁最好維持,對朝廷來說更為穩妥。只是內閣和六部那邊都想早些開禁,陛下有些為難,壹時難以做出決斷。”
  張延齡嘿嘿壹笑:“兄長不妨跟陛下陳述利害關系,陛下如今龍體有恙,或許會贊同兄長提議。畢竟陛下並非外間傳說的那般春秋盛年哪!”
  張鶴齡略微思考,覺得弟弟說的有那麽幾分道理。
  “兄長,聽聞沈溪那小子,在西北畏縮不前,陛下有意在他回到京城後論罪處罰,兄長不會出面維護那小子吧?”張延齡陰謀得逞,便想到還有個沈溪沒處理,趁熱打鐵在兄長面前挑唆兩句。
  張鶴齡發問:“妳想如何?”
  張延齡笑道:“只是秉公論斷,若沈溪在西北無功,最後在功勞簿上還要記他壹筆,會令軍中上下不滿。倒不如令他早些罷官,從此後,朝廷也少了壹個大患。畢竟太子對這小子信任有加,威脅妳我地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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