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抓現行

　　高長興三人押著高個子流氓從巷子裏走出來，氣喘籲籲地問：“韓科長，人沒事吧？”
　　“擦破點皮，沒多大事。”
　　“那個呢？”
　　“抓住了，在車上。”
　　“韓科長，他們持刀攔路搶劫，強奸未遂，嚴打期間，頂風作案，不用送派出所，直接聯系刑警隊，讓刑警隊派人過來勘察現場。”
　　“行，妳看著安排。”
　　“小顏，人交給我，妳騎自行車去廠裏給公安局打電話，跟派出所也說壹聲，動作快點，我們在這兒等。”
　　“是！”
　　抓了兩個罪犯，救了廠裏壹個女工，誰敢再說保衛科是吃閑飯的，小顏熱血沸騰，跑過去扶起自行車飛快地往廠裏蹬。
　　兩個落網的嫌疑人分開看押，防止他們串供。吳永亮在車上審，高長興在橋頭審，韓博安撫紀小娟。
　　等了大約十來分鐘，值夜班的生產科副科長和幾個車間主任到了，壹起趕來的楊小梅接過韓博的工作，摟著紀小娟心有余悸地說：“這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韓科長提醒過多少次，上夜班最好讓家人接送壹下，妳們不當回事。要不是韓科長留個心眼，每天帶人夜裏出來暗中保護，後果不堪設想。”
　　“我說怎麽這麽巧，原來妳們天天在外面巡邏。”許科長恍然大悟，幾個車間主任感慨萬千。
　　韓博輕嘆壹口氣，凝重地說：“夜班職工上下班路線不壹，科裏人手又不足，只能在城區幾個容易出事的地方轉轉。今天運氣好，碰上了。萬壹運氣不好，萬壹出事時我們在汽車站，沒碰上怎麽辦？關鍵還是要有防範意識，要麽有家人接送，要麽上夜班住廠，不然遲早又會出事。”
　　“韓科長說得對，要防範，要拿出壹套防範措施。”
　　出這麽大事，自然要向廠領導匯報，公安沒到，丁書記、錢主任和工會劉主席竟然先到了。先安撫職工，再表揚保衛科，然後去看落網的嫌疑人。
　　“敢動我們職工。這是現在的，要是擱以前，信不信我壹槍崩了妳！”錢主任火氣大，竟給了高個子嫌疑人幾腳。
　　他不是說大話，公安重建機構之前，社會治安是靠民兵維護的。絲織總廠武裝部有民兵營，有軍火庫，手槍，步槍，機槍，連高射機槍都有。經常打靶，現在廠裏還有江省軍區編纂的步槍機槍打飛機教程。
　　丁書記回頭看了看，緊握著韓博手笑道：“小韓，幹得漂亮。同誌們很辛苦，立這麽大功，按道理應該表彰，應該發點獎金。考慮妳們現在富得流油，有自己小金庫，獎金妳們自己發，廠裏只表彰。”
　　“丁書記，用不著這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覺悟很高嘛。”
　　似乎感覺光表彰不太夠，丁書記指了指面包車：“7號車從現在開始正式歸妳們保衛科用，妳們現在是經濟民警，完全可以去公安局申請個警車牌照。送汽修廠噴個漆，噴成警車的樣子，再裝個警燈，以後工作起來會更方便更有威懾力。”
　　不能怪公安出警慢，城西派出所離得遠又沒警車，值班民警老夏和壹個聯防隊員騎自行車騎得滿頭大汗。刑警大隊是“嚴打”的主力，幹警個個有任務，有的人同時負責幾起案件，大半夜能找到人已經很不錯了。
　　丁書記曾幹過好幾年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以前是副科級，現在是正科級幹部，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急忙上前敬禮問好。
　　姍姍來遲，等了近半個小時。
　　要不是保衛科有戰鬥力，天知道會出多大事，天知道兩個落網的小混蛋逃到什麽地方去了。
　　丁書記才不會管他們有沒有難處，不快地問：“上級對‘嚴打’是怎麽要求的，破大案、追逃犯、抓現行、打團夥、禁毒品。現行怎麽抓，就是出來巡邏。妳們倒好，有巡警隊不出來巡邏，巡警不巡，設巡警隊做什麽？”
　　“丁書記，我是刑警，巡警的事我管不上。”
　　“刑警壹樣，妳說妳們，整天在幹什麽。治安惡化到如此地步，犯罪分子如此猖狂。竟敢攔路持刀搶劫，竟敢耍流氓要強奸我們的女職工。這是在城區，在妳們眼皮底下，不是在邊遠農村！”
　　“丁書記批評得是，我們工作沒做好，我檢討。”正科級領導，全縣最有錢的企業黨委副書記，同書記縣長能說上話，不能得罪，朱永民態度端正，虛心接受批評。
　　錢主任點上根香煙，補充道：“我們保衛科抓到了現行，人可以交給妳們，但必須嚴辦。案子辦到哪壹步，要及時跟我們通氣。跟妳說也沒用，明天跟妳們局長打電話。”
　　大半夜爬起床出警，壹到現場卻被劈頭蓋臉訓了壹頓，朱永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好在三位廠領導不想浪費時間，再次安撫了壹下紀小娟，鉆進轎車回去休息。
　　送走廠領導，高長興掏出香煙打招呼：“朱大，妳怎麽親自來了？”
　　“妳小子看我笑話？”
　　“妳是我老上級，我哪兒敢。介紹壹下，我們保衛科韓副科長，這位是我們分隊副分隊長楊小梅同誌。”
　　全縣就絲織總廠和幾個銀行設立經濟民警，銀行保衛人員少，建立的是小隊。絲織總廠保衛科人多，建立分隊。
　　朱永民早有耳聞，主動伸出右手：“韓科長，久仰大名，只是沒想到這麽年輕。刑警大隊朱永民，認識韓科長很高興。長興在我們大隊幹過，現在調到絲織總廠，請韓科長多批評多照顧。”
　　“朱大隊言重了，高指導員比我有經驗，我們配合得很默契，批評照顧真談不上。朱大隊，這麽晚驚動妳，不好意思。”
　　“分內事，沒什麽不好意思，到底什麽情況，聽丁書記口氣好像挺嚴重。”
　　審訊結果出來了，韓博用手電照著高個子嫌犯，介紹道：“這個姓景，叫景曉俊，二十壹歲，家在進鴻鄉，沒正式工作，長期在縣裏遊手好閑。車裏那個叫湯貴山，十九歲，張甸鎮人，學過幾天瓦工，嫌苦嫌累，壹樣在縣城遊手好閑。二人打桌球時認識的，然後壹直在壹起鬼混。今晚9時許，二人在壹個非法錄像廳看過錄像，據他們交代看得是黃色情色錄像，色心大起。景曉俊提出找個女人玩玩，湯貴山沒意見，二人壹拍即合，來到劉壩橋，想打我廠夜班女工主意，還想順便搞點錢花花……”